可这一刻,他当真想抽一口烟来缓解一下心中的燥闷,他之前想不透一年前她为什么会忽然对他态度大变,可现在隐约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他就更加无力了。
安璟坐上公交车,透过玻璃窗一直看着大厦前面那个略显落寞的身影,直到公车开远了,才收回视线,唇线绷直。回到公寓,安璟发现隔壁202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右手拎着一袋菜,左手颤巍巍地掏钥匙开门,钥匙半天都插不进锁眼,那不灵便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
老太太呢。
可还真不是老太太,女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多岁,身形瘦削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不少发丝凌乱地散落下来,将她大半的脸都遮挡住了。
但露出的小半张脸上,还是能看到狰狞斑驳的伤痕。
想来就是昨晚躲在里头不敢露面的女人了。
安璟轻轻地嗤了一声,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许是她的动静有点大,隔壁那女人停下开门的动作,扭过头来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像蚊子般呐呐地说了一句:“昨晚……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的药。”安璟听了,忍不住嘲讽道:“那药是给你的儿子,跟你无关。至于昨晚,昨晚没能帮到你不说,说不定还妨碍了你享受丈夫的毒打,你不怨我就不错了,这声谢谢我可当不
起。”
“不是这样的,我……对不起……”女人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安璟看她这副窝囊样就来火,双手环胸一抱,睨着她,“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你真正对不起的是哪个心里没点数吗?你儿子的名字是你
取的?阳光,嗤,你觉得他活在黑暗的阴沟里会有阳光?”
女人拎着购物袋的右手一紧,在这光线不明的过道里,她埋着的脸更看不清楚,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是我对不起阳光……”
真没劲。对这种自怨自艾却没有丝毫要改正的意思,甚至不敢对真正的施害者有半句埋怨的女人,安璟真是一点和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只冷笑着扔下一句:“那种猥琐的男人,
也不知你怕他什么。”
说完,就推开门进去,“砰”地一声关上。
而这时候,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安璟看着手机上闪着的名字,眯了眯眼,点了接听。“姐,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人因为你是个新人就欺负你的?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马上订车票冲过去帮你收拾那家伙一顿!”电话那头的少年
兴致勃勃,一副唯他姐马首是瞻的狗腿样。
只可惜,安璟刚得知自己被这家伙给卖了。
“是你把我上班的地址告诉江寐言的?”安璟不紧不慢地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紧接着还准备打哈哈蒙混过去,“哈哈哈,这怎么可能?我几百年没跟寐言哥联系了,谁说我告诉他……”
“江寐言说的。”安璟打断他。
“……”
“寐言哥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这就把我给供出去了?说好的战友情,坚比金呢……”安越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
呵,还战友情?怎么不说是基情?
安璟冷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情比金坚,以后就别想再从我这儿知道任何关于我的消息,等下就把你给拉黑了,你呢,有多远就给我抱成团滚多远,看见你就眼烦。”
“哎,姐姐姐,别啊!我可是你弟,你亲弟,我真的对你忠心一片,你表抛弃我啊!”安越顿时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