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大多望向了郑玄,郑玄缓缓走出,朝着段熲行礼,说道:“张公阵亡沙场多时了,守城者,乃是北军步兵营军司马鲍鸿。”
段熲愣住了,片刻之后,缓过神来,浑身冰凉,天可怜见,他段熲可是从出发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急行军,包抄了鲜卑人留守在北地,张掖地区的士卒,又没有任何的停留,就赶来了武威,可是张奂的死讯若是要被天子知晓了,自己无功反而有罪啊!!
百口难辩啊!!
他重重的呼吸着,又问道:“那鲍鸿呢?他在哪里?”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也阵亡了。”郑玄低声说道,段熲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阴冷,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一场胜利的问题了,若是自己不能将檀石槐的首级放在陛下的面前,那个天子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段熲深吸了一口气,又指了指那些鲜卑士卒。
“在我回来之前,派人将他们看守住,不许接近,食物什么的想丢给丢给他们,不想就算了,不许走脱了一人!”
他说完,对面却是呆愣住了,守城士卒之中的将校都已经死了,没有人接下段熲的军令。
“遵命!”一人缓缓走了出来。
段熲有些深意的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张公账下羌营军司马切里撤!”
“好吧,你负责照看这些鲜卑犬,我去追杀檀石槐那个老贼!”
“遵命!!!”
............
而在此刻,檀石槐依旧在逃亡的路上,年迈的他,独自在原野上奔驰,骏马都有些累的走不动,倒地不起的时候,他才下了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了汉军的影子,这里是武威靠近边塞的一处小山林,之前,他便是藏军与此,用伊尔趿作为诱饵,杀死了张奂。
如今他又藏身于此,可惜,这一次,他不再是雄姿焕发,率领十万勇士的草原之王,而是一个白发苍苍,孤身影只的糟老头,他坐在地面上,无奈的叹息,眼里满是怨恨,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座小小的县城能够拦住他这么久,为什么士卒们忽然就大病不起,段熲为什么来的如此迅速?!
除了张奂身死,他的谋划全部落空,甚至,鲜卑人也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十万将士葬身在汉朝,只怕日后的鲜卑要龟缩很长一段时间了,檀石槐并不后悔,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误,这都是上天不照顾自己,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恶病,他已经将姑臧县攻破,以逸待劳,消灭汉朝的援军了!
他本来甚至都可以拿下西域,达到比从前匈奴还要辽阔的疆域。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