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晃悠悠的,到达了雒阳县。
城门处车架如长龙,不知排到了何处,因为数年前的故河间王遇刺之事,整个司隶地区,管察都是十分严格的,尤其是在雒阳县里,是不允许游侠士子佩剑的,对于这条禁令,不少的年轻人都表示不满,就连当朝司徒何公也是极为的不满。
不过,在张郃等绣衣使者的强势镇压下,这些年轻人最终也好履行,只有何公,是个例外,天子下令,百官为了体现大汉威仪,可以随身佩剑,牛车之中,身穿儒服的年轻人下了车,跟驾车老者道了谢,便带上了一个幼童,从这些车架之中穿梭而去,走到了城门面前。
立刻便有士卒将他拦下,仔细的查看了许久,看了验传,方才允他们进入,年轻人这才兴致勃勃的牵着幼童走进了雒阳,他有些好奇的望着周围,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维持为父的尊严,只是,他身旁的小家伙,看起来却是有些不悦,嘟囔着嘴。
“阿郎,你看,这雒阳如何?”
“我..我..我...不看,我要..阿..阿...阿母!”
幼童说话有些口吃,张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着。
“我也是为了你,才带你来雒阳,这里的官学,授课的都是大儒名士,你如此聪慧,将来再拜进太学院....”年轻人笑着说着,那幼童大概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听到大儒名士,眼里有些惊恐,低着头,说道:“我不...想..想...想进学....”
听到他这么说,年轻人反而无奈,没有再开口,拉着他,一路向行人问路,朝着雒阳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小家伙也有些劳累了,皱着眉头,望着年轻人,问道:“阿...父,我们...到..到...到...底要去哪里?”
“自然是带你去游玩了!”
“游...玩?”幼童眼里忽然闪烁着精光,没有再开口询问,心里反而是在思索,嘴角也渐渐有了笑意,年轻士子看着他,开口跟他聊天叙话,可是幼童总是闭口不语,这还算是好的,他平日里因为口吃沉默寡言,在父亲面前,还算是常常说话的了。
年轻士子温和的看着孩子,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达到了目的地,果真是一处极为繁华的地界,周围行人无数,密密麻麻,只是,他们手里大多都持着书卷,小家伙认真的观察周围,却看到了十几个巨大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满了文字。
“哈哈哈,这里便是太学院,那便是石经!”年轻士子大笑起来,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家伙,一路小跑着过去,从包裹里拿出了竹简,没有笔墨,他看了看,在石经的一旁有专用的笔墨砚台,他借用了一处,便极为认真的抄写起来,小家伙有些无趣,独自在一处蹲着,不知呢喃着什么。
不知从哪里捡来了枝条,在地面上刻画玩耍,忽然一人从他面前走过,在拥挤的情况下,或许也没有低头看,直接踩在了他费心完成的杰作之上,走了过去,小家伙大怒,猛地跳起来,指着那人,大叫道:“你..你..你..给我止步!”
那人有些愕然,缓缓回头,小家伙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盯着他,这人看起来与他父亲一般的年级,不过,身材却很是肥胖,身上的服饰,也绝非是常人所能穿戴的,他周围站立着几个护卫,看到是一个小家伙,也都没怎么在意,那人问道:“是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