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苦笑,一声长叹,意甚怏怏。
袁权嘴角微挑,既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不屑。“兄长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掩饰,否则我会觉得这是对拙夫的污辱。如果你真这么无能,送你回来干什么,就为了那三千金?兄长,就算拙夫不知恩图报,也不能容忍你如此羞辱吧?”
袁谭连连摇手,哭笑不得。“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再说我就直接跳黄泽算了。”他拍拍额头。“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好处?”
“相安无事。”
“还有呢?”
“兄长,你不要贪心不足。”袁权笑道:“你应该清楚,如果拙夫倾力北进,你支撑不了多久。相安无事,让你有时间安内攘外,整顿河北,然后堂堂正正的一战,这就是拙夫最大的善意。当然,青州会一直绷着,让显奕无暇与你争权,至于其他的就要你自己处理了。如果连那些人都摆不平,你还是回平舆做客吧,我给你在葛陂留一个小院。”
袁谭沉吟片刻,又道:“你和姑父、姑母说过这些吗?”
“没有。”袁权转身看向远处。“姑父一心想做大汉的忠臣,延续刘氏天下,姑母则一心希望你能重振旗鼓,建立袁氏新朝,他们哪会听我的。这些话,我只和你说,你心里有数就行。老一辈的恩怨情仇,该报的也差不多报了,只剩一个曹操,也是迟早的事。接下来,你们几个各施手段,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好。”袁谭用力的点点头。“一言为定,我不反对你接走那些人,但如何做,还要你自己想办法。”
“你放心吧,我不为难你。说不定,我倒能顺手帮你解决点麻烦。为了救下田元皓,你可把郭公则得罪狠了,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吧。郭公则虽然私心甚重,在颍川人中尚有威望,你要想扶持颍川系,与冀州系保持平衡,还需要他的帮助。”
袁谭苦笑,无奈地点点头。他心中明镜也似,袁权此来,肯定是奉了孙策之命,借着吊祭名义行事,传递一些孙策只能和他说的话。所谓相安无事,并不是孙策关照他,而是这个结果对孙策更有利。战后复盘,他就觉得孙策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听到袁权说出“相安无事”四个字,心里就更加肯定了。
至于给他机会与郭图缓和关系,也不是纯粹为他着想。郭图是老臣,又倚仗拥立之功,一心想独揽大权,这并不是他期望的结果。但他现在又不能和郭图决裂,他还需要郭图帮他稳住局面,给冀州系增加压力,让他有时间真正掌握权力,消化袁绍留下的遗产。
两人随即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讨价还价,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