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你背给我听听,背得好,我就收你。”
“喏。”辛宪英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背起手,一板一眼的背了起来。“士者,通古今,辨然否,志于道,任于事,为四民之首……”
孙策很惊讶。蔡琰的这篇《士论》他读过,幅度不短,虽说原意出于他本人,可是让他背,他也背不下来。辛宪英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居然能将这篇文章背得一字不漏,而且语气、节奏都掌握得颇有几分水准,这的确不容易。就算是辛毗教她背的,也得她有这份智商才行。
看来命运可以变,这天赋却是变不了的。
不仅孙策惊讶,旁边来往船只上的将士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当众背书,接受蔡琰的考核,也都兴趣盎然地观看。这些将士对辛毗并不陌生,有人大声向辛毗表示祝贺,辛毗满面笑容,连连向众人拱手作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辛宪英背完,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辛宪英不好意思地的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先生,我背得对么?”
“一字不误。不过我还想再考你一个问题,算是加试,可以么?”
“当然可以。”
“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如何看?”
辛宪英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回先生,圣人这么说,只是说女子在这一点上和小人有相似之处,并非说女子就是小人。正如宰予白天睡觉,他说宰予如朽木不可雕琢,如粪土不可圬墙,并不是说宰予就是朽木、粪土。小人虽丑陋,尚可以德化之,总比朽木、粪土要强一些。那些用圣人之言贬低女子者,又该怎么看待宰予呢?”
蔡琰笑着拍手。“说得好,你这个弟子,我收下了。”
“谢先生。”辛宪英喜滋滋地行礼。这时孙策已经让开位置,辛毗的船靠上楼船,辛毗抱起女子,上了楼船,来到蔡琰面前,正式行礼。
蔡琰又笑道:“孙将军,你觉得我这新收的弟子如何?”
孙策哈哈大笑,扬声道:“周公瑾,你努力啊,抓紧时间生几个儿女,别让风头都被辛佐治抢去了。学问这么好的夫人,只能教别人家的孩子,你不觉得可惜么?”
围观的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周瑜从里面走了出来,向众人拱手致意,又和辛毗点头打招呼,这才大声说道:“荆妻既为幼稚园祭酒,领取俸禄,正当有教无类,收天下英才而教之,岂能只顾自家?将军此言,莫非是希望荆妻辞了这祭酒之职,回家相夫教子?”
孙策大笑,对周围的将士说道:“你们可听见了。我是怕蔡大家公而忘私,他周公瑾却扣我一顶大帽子。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宣布一件事:南阳幼稚园今年扩招一倍,谁家有孩子的,赶紧去报名啊。”
“好!”将士们闻讯大喜,纷纷向周瑜、蔡琰打招呼,要求立刻报名,一时间叫成一片,让蔡琰招架不住,连忙拉上辛宪英,躲回舱中,留下周瑜应付这些热情的家长们。
孙策回到自己的船上,诸葛亮正在紧张地默写,虞翻坐在一旁,看他写好的东西,眉头紧皱,显然并不满意。孙策一问,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内容太多,超出了诸葛亮的能力范围,效果非常不理想。
“别写了。”孙策让诸葛亮休息。他把蔡琰派人去取书稿的事说了一遍,虞翻大喜,诸葛亮也如释重负,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苦笑道:“看来我们低估了蔡大家。”
“这是一个奇女子,堪和黄大匠相提并论。”虞翻顿了顿,又说道:“辛佐治的女儿也了不得,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足以让腐儒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