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坚强跟随一身黑色西服的保安走进了曾远帆的办公室,曾远帆的办公室很大,面积阔达二百平米,办公室内没有常见的书架,只有一张桌子,一张给客人坐的沙发,其他都是健身区域,显得非常特别。
吕坚强造访的时候,曾远帆正在跑步机上锻炼。
曾远帆停下了跑步机,奔跑的频率越来越慢,跑步机完全停下之后,身穿黑色背心的他走了下来,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助手的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向吕坚强笑道:“不好意思,我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吕坚强笑道:“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了曾总锻炼。”
曾远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吕大队给我十分钟时间,我洗个澡换身衣服马上过来。”
吕坚强点了点头,由此判断曾远帆对自己的造访其实并不看重,他接过曾远帆助理递来的一杯红茶,在沙发上坐下。
红盾保安公司包下了向阳CBD地标建筑SOFU大厦主楼的整个69层,大厦的主体是椭圆形,曾远帆的办公室位于东侧,三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采光极好,站在办公室内就可以看到整个向阳区的街景。
曾远帆从缉毒部队退下来之后,并没有像其他战友一样选择进入警务系统,甚至没有选择公检法的任何部门,而是放弃了编制选择经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明智,刚好适应了时代的发展,如今已经从一个缉毒英雄摇身变成了成功的商人,从目前来看,他的转型是极其成功的。
曾远帆十分钟内就洗了澡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办公室内,曾远帆身高只有一米七二,可长期锻炼让他体型保持得很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充满了力量感,他的脸生有不少的麻子,还有烧伤留下的疤痕,这让他看起来显得凶悍不易接近。
曾远帆笑道:“久等了!”
吕坚强道:“曾总的办公室真是气派!”
曾远帆在吕坚强的身边坐下,属下把他的军绿色搪瓷茶缸拿了过来,一看就知道这茶缸有了年月,吕坚强暗忖,曾远帆至少身家过亿,居然生活得那么简朴。
曾远帆道:“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别人办公室都是摆满了书,我喜欢锻炼,所以就弄得跟个健身房似的。”
吕坚强笑道:“人活着本来就应该随性一点,您的地盘当然是您自己做主。”
曾远帆哈哈大笑,他举起自己的搪瓷茶缸道:“这大茶缸子还是我在缉毒部队时候的,一直跟到我现在,摔了几次,都掉瓷了,还是舍不得扔,没办法,念旧啊!”
吕坚强借着他的话题道:“曾总和您当年的那些战友一直保持联络吗?”
曾远帆的手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后慢慢将茶缸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轻声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上次咱们聊过,我过去是在缉毒战线上的,高山林、李跃进、马东海这些人全都是我的战友,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
吕坚强道:“在您看来李跃进是个怎样的人?”
“好人!”曾远帆毫不犹豫道。
吕坚强道:“记得您上次说过,李跃进所在的缉毒小队是当时你们所在缉毒部队中最优秀的,战功显赫,荣誉无数。”
曾远帆点了点头道:“我这里有份资料,全都是当年关于他们的荣誉,以及小队的成员资料。”
他起身去办公桌内拿了一个文件袋,回来递给了吕坚强:“我所掌握的一切资料都复印了,这里有他们每个人的出身、籍贯、履历、荣誉、过失、还有他们的家人资料,上次之所以没给你,是因为我觉得其他人和这次的案情无关。”
“谢谢曾总的配合。”吕坚强将文件收入自己的公文包中。
曾远帆道:“应该的,本来我也差点进了公安系统,可后来我还是决定从商,在缉毒部队的那些年,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我的战友,我的朋友,我一手带出来的兵,有比我大的,有比我小的,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可今天就已经生死相隔。有人说大喜大悲经历多了感情就会变得麻木。那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臆想出来的,经历一次心里就多一道流血的伤疤,不管过去多久都无法真正愈合。”
吕坚强点了点头,曾远帆这个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粗犷。
曾远帆道:“高山林失踪了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死了,他在老家还有一个姥姥,我每年都会给她寄钱,李跃进当年的缉毒小队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以失败告终,我们损失了八名优秀的战士,三人重伤,一人失踪,高山林就是那个失踪者。这些死者的家属,我每年都会给他们寄钱,我开安保公司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们,这些老人的儿女不在了,我这个做领导的,做战友的应当负担起这个责任。”
吕坚强道:“当年的那场失败和李跃进的指挥失误有关?”
曾远帆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应当负主要责任,我已经知道李跃进当时和一个叫阮梅的女人产生了感情,就不应该派他去指挥那次的任务,干我们这行的最怕受到感情影响。”
吕坚强道:“阮梅是安南人?”
曾远帆道:“她是毒贩的人,李跃进就是因为信了她提供的错误情报,所以才把整个缉毒小队带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不但任务失败还导致了我方重大伤亡,损失惨重,事后,李跃进承担了那次行动所有的责任,他伤好后就离开了缉毒部队,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想帮他,可他拒绝了,估计也是因为内疚,始终躲着拒绝和我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