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王,则是已经来到了晋阳。
唐国的大臣们或许也没有想到大王会来的这么快,当刘长进了城的时候,他们方才前来迎接,国内的诸多大臣,此刻都去外头打仗了,只留下一部人来负责后勤和其他诸事。
当张苍下了车,匆忙的赶到了刘长面前的时候,刘长却惊讶的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张相。
看得出,刘长来的不是时候,张相大概是正办着事,就被下人打断,说大王来了...张苍认真的朝着刘长行礼拜见,刘长急忙扶起了他,赞叹道:“战事之物资,国家之政务,都落在了师父的身上,师父将这些事情做的井井有条,甚至还不忘了照顾国内的孤寡,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这都是臣应当做的...要治理国家,首先便是治人,要以民为重,无论是打仗或者其他,都不能忘却!”
张苍依旧是大义凛然的模样,要是不清楚这老头的人,或许看到他这个样子,还真的会被骗到,夸赞一声贤相。刘长有些时候就在想,当初荀子还在的时候,他敢不敢这样?百年之后,他若是遇到了荀子,荀子会不会把他再打死一遍呢?
刘长认真的说道:“师父啊...您毕竟年事已高,精力最好还是放在战事上啊,如今大唐正在交战,您如此带头,其余大臣们会如何呢?”
“臣遵命!”
张苍长拜,随即看着一旁的樊卿,“日后定当铭记大王的教诲...将精力都放在战场上...不过,大王外出打仗,怎么还带着女子呢?”
“咳咳...内啥,盖公呢?他在做什么啊?”
“盖公在忙着记录各地送来的战绩...”
两人交谈了起来,很快,其他大臣们也赶来了。
“大王!!!”
随着一声高呼,张不疑激动的跑到了刘长的面前,“大王!”
“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不疑揉了揉双眼,几乎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刘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担心!没有人能伤到寡人!”
召平,冯敬,刘广等人也是纷纷赶来,拜见了大王。
众人一同朝着王宫走去,刘长傲然的说起了自己的功绩,张不疑看了看身后的军队,低声说道:“大王,今天下之军在唐,他们都遵从大王的命令....”
“张不疑!!你个反贼!!你想做什么?!”
召平破口大骂。
张不疑看了看周围的大臣们,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可以借助这天下之军,击败匈奴...”
刘长却板着脸,认真的说道:“寡人乃贤王,岂能有其他的想法呢?”
“当今天下,除却赵王,都是贤明之君,我们都想着要集合军队,尊王攘夷,这是诸侯之义举!”
“张不疑,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唯!!”
刘长来到了王宫,却没有急着去见曹姝,与众人在大宣室殿内商议了起来。
刘长认真的说道:“今战事繁忙,诸君多劳累!”
“而匈奴未灭,唐国便无安宁,寡人不会停留在晋阳,寡人准备前往师父那里,协助他来击破冒顿!”
“国中要事,便托付给诸公!”
刘长问起了国内的情况,张苍一一回答,刘长越听越是心疼,按着张苍的说法,唐国几乎打光了这些年里的全部积蓄,若是再这么打下去,那唐国就真的要变成刘长口中那种贫穷之国了。
“寡人已经跟庙堂汇报了这件事,不久之后,庙堂的救济就会到达...张相啊,国内的事情不能乱啊,请您多操心...寡人没有想到,这场战事看来也得见好就收了,再打下去,唐国先撑不住了...”
张苍看着刘长,说道:“大王也不必如此担忧...这番大战,斩获也不少。”
“所斩获的牲畜以百万计...”
“牲畜再多又如何,总不能都杀了分给百姓们去吃啊...那也不够唐国吃几天的...还是得以耕作为重。”
“唯!”
刘长吩咐好了诸多事,这才返回了内殿。
当他进来的时候,樊卿正坐在曹姝的面前,两人笑着聊着什么,刘长走进来之后,两人顿时就不说话了,都只是笑着,看着刘长,刘长咧嘴傻笑着,坐在了曹姝的面前。
“姝啊...你不知道啊,这厮太爱寡人了,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娶她,便要自尽...寡人心善,想着怎么也是一条性命,不能滥杀,就索性将她给带回来了...”
“你这厮!是你听闻我要婚配,便将我抢回来的!”
樊卿大叫了起来。
曹姝轻笑着,瞥了刘长一眼,说道:“若是大王日后每次出征,都要带回一人,那可怎么办呢?这王宫内,还能装得下吗?”
“若装不下,便令人扩建,修建一个最大的阁楼,装满美人...”
樊卿很快就以休息为由,离开了这里,毕竟,两人许久都不曾相见。
樊卿离开之后,曹姝这才抱住了刘长,紧紧的抱着他。
“大王...没事就好。”
在刘长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曹姝是最担心他的..可是,作为后宫的核心,曹姝却不能表现的很惊慌,常常去拜见大臣的家室,送去礼物,与她们来往,安抚她们,曹姝这段时日里做的相当不错,与晋阳的诸多夫人们都成为了好友,深得她们的敬爱。
刘长也是将她抱在怀里,“苦了你。”
......
刘长并不能在晋阳待太久,他还得前往前线,当他带着胡骑奔赴云中的时候,正好在这里遇到了韩信的大军。
将领们急忙上前拜见,刘长很是惊讶,你们怎么退回云中了?
在他们的迎接下,刘长走进了主帐内,见到了傲然坐在上位的韩信。
“师父!!”
刘长笑着冲到了他的身边,正要开口,韩信便大声呵斥道:“竖子!”
刘长一愣,委屈的问道:“师父何故要骂我呢?”
“我教了你那么多年的兵法..是让你这么去打仗的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只凭借个人的勇武去作战的将军,能打胜仗,却不能打赢战争,你是怎么做的?!”
韩信也确实气得够呛,他教了这竖子那么久的兵法,结果这竖子用的全是项羽的那一套,怎么,你觉得我不如项羽是吗?!
刘长低着头,嘀咕道:“我用的都是师父教的啊,查探地形,分辨主力与侧翼,还有那个分割战场,骑兵战术,因地制宜,沿路截获辎重,这不都是师父您教的吗?”
韩信摇着头,长叹了一声。
“算了...你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寻常将军的命了,没脑子的莽夫!”
刘长却不敢反驳,只是满脸的不满。
“你带回了一万胡骑?”
“嗯。”
“那还行...你且带着士卒去休整,等待着我的命令,出兵迎敌。”
“啊??”
刘长瞪大了双眼,“师父你还要打?不是都退回云中了吗?”
韩信大怒,“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现在就去休整!”
“哦....”
当刘长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驻地开始休整的时候,却发现各地的骑兵都在朝着这边汇聚,一询问,都说是韩信让他们退兵,将精锐的骑兵集中到这里来的,前来的骑兵越来越多,有燕国的,有月氏的,有北军的,甚至还有乌桓的,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多,一出营帐几乎就能闻到那新鲜的马粪味。
他们原先都在各个战场上迎敌,此刻却都被韩信征召回来,在前线就只剩下了步兵来抵御匈奴,这导致冒顿的进攻变得越来越激进,大量原先被占据的土地又重新回到了冒顿的手里,将士们都很着急,唯独韩信,格外的平静。
师父这是要来一个狠的呀?
刘长暗自思索着,难道是要召集所有的骑兵,跟冒顿面对面来一个大仗?
可论骑术,匈奴人不知比这些骑兵要厉害到哪里去,就算是三四万的骑兵部队,真的能重创冒顿吗?
就在刘长狐疑的时候,忽然来了一批民壮,他们带回了很多的物资,而这些物资不是粮食,不是军械...正是刘长先前所做出来的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