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三甲什么的,把握怕还是有的。”
“王兄,”张佳木收了笑,正色道:“你要袭爵也还早,若是中了,不如到我这里来帮帮手吧,先干几年经历,再放出去做几任地方官,然后巡抚,和老伯爷差不多的路子。”
“差的多了吧?”王增笑骂道:“你就憋着坏毁我吧,新科进士给你当经历,虽说是六品官儿,但是传出去,不要说我,便是家父,家祖父,也是脸上无光。此事休要再提,你我相交莫逆,但你那浑水,我可不敢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张佳木也不在意,只是笑道:“知道有交情就成了,等你选了翰林,请我喝酒就成。”
“那,无所谓。”王增倒确实有些信心,当下长长一揖,与张佳木话别,看着张佳木鲜衣怒马的去了。
“大人,”曹翼加了百户,不过还是张佳木的亲兵队长,他策马上前,问张佳木道:“这会儿已经晚了,还进宫不去了?”
“不去了。”张佳木有点烦燥,摇头道:“明天举子进场会试,今晚安排一下关防,不但宫里和太子那里都不去了,也不必回家了。”
科举自从唐时开办,宋朝兴盛,就连蒙古人也假惺惺的开办制科,本朝更是以八股取士,多少百姓辛苦几代,才能供养出一个够资格参加会试的举人出来,一旦中了举,就是老爷,能够武断乡曲,招揽诉讼,大明又是以士权绅权为重的王朝,从秀才到举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基石,搞死几个读书人不算什么,全天下的读书人那是皇权也奈何不了的。
科举大典,更是重要,三年一次的会试选出来的都是未来的国家基石,秉持国政的干员,所以犹为要紧。这一次会试又是天顺改元的第一科,在意义上就是更加的重要了。
便是曹翼这样的人,也是知道会试大典的要紧,当下答应了一声,自己吩咐下头人,准备铺盖,大人今晚怕是回不了家,只能宿在锦衣卫衙门里头,指挥关防大事了。
这一次会试,主考是礼部侍郎杜仪,关防则是由锦衣卫并五城兵马司,还有顺天府衙门出差役,掌总儿的当然就是张佳木这个锦衣卫都督了,兹事要紧,万一出了乱子,就算是张佳木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来。
从王骥府里出来,一路从东长安大街往西走,过承天门,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天街,全是一人多宽的条石铸成,当时的道路,分为三种,一种是夯土为路,一种是碎石加夯土,最好的,就是用整块的条石为路基,两边再挖暗沟明沟排水,再栽树修饰,整个大明,这种整石的路也没几条,最多是省城巡抚衙门所在的鼓楼街有那么短短一条,至于普通官道,也就是夯土为路,晴天三尺土,雨天没膝的泥,说起道路,那是远不及后世了。
至于天街,当然就是整块的条石建成,平如镜,坚如铁,每天都有人洒扫,干干净净,极目望去,一眼看不到边。
往南,是社稷坛和太庙,从玄武门一路过来,这条路不拐弯,也不准百姓上去走,只能是天子出城的时候行走,从这里,一直向南,过正阳门永定门,到了永定城门外头,才是终点。再看看那些红墙黄瓦的宫殿群,高大巍峨,尽显霸气,只有在这里,才知道什么是天家威严,天子气度,只有在这里,管你是起居八座,位极人臣,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至于从承天门进去,再过端门午门太和门,到了太和大殿的三层云台之下,管你是再厉害的野心家,也只能起舞拜伏,山呼万岁了。
这就是成祖营建北京时,二十年时间兴修出来的巍峨大城!
到了西长安街,拐向北边不远,往东一点,是五军都督府,往西,是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法司,光禄寺在北边靠西一些,来来往往的,全是穿团领的官员,要不然就是着吏巾的吏员,还有内廷宦官,禁军,在这里,除非逢年过节,平时是瞧不着一个百姓的。
等张佳木到的时候,衙门里头已经聚起了一大堆人,个个衣装整齐,只要是锦衣卫带俸官,今天就非得来点卯报道不可。
这也是有原故的,正统三年,贡院核查不严,夹带什么的不提了,国家抡才大典的地方,居然失火!
第一场就起了火,因为全是木栅木舍,着火之后就很难扑救,还好,这一次火头不大,只烧了十几间号房,烧死了几个举子,贡院里头,全部是一人多高的大水缸,扑救及时,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前车之鉴不远,这一次皇帝特别交待,贡院要小心关防,小心火烛,一切关防大事,都落在了张佳木的头上。
“诸君请起,不必多礼!”
远远见张佳木过来,从锦衣卫大堂到门前,试百户以上,小三百人的带俸锦衣卫武官一起施礼,便是门达与逯杲这样的锦衣卫高官,亦在其中。
张佳木也没有客气,一边走,一边右手虚抬一下,示意大家免礼。
待他到堂上坐定了,已经是一脸的杀气,看着左右,只有指挥一级,可以在他座下摆个小马扎坐下,其余千户以下,一律躬身听命。
“大家听了,”张佳木环顾左右,面色如铁,只是朗声道:“国家抡才大典,考试的事,不管咱们的事,但要是贡院出了纰漏,本官当然是首责,但问罪之前,谁出事,我就砍谁的脑袋,好生当差,事完了,自有恩赏,就是这样,本官说话只说这一次,听或不听,只在尔等自己……出去当差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