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还以为,在古泉老街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都没人会注意我呢,没曾想在这里,我还是有些分量的啊,不仅芍药姐来找了我,胡惟庸也来了,虽然我心里清楚,他们两位,都只是想利用我一下而已,但这至少说明,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可利用的价值的嘛,
在封阳县的时候,我需要做的,就是看好自己的相就是了,在古泉老街,显然就要有趣得多了,除了迎客测字之外,我还得面对各色各样的人,注意各种各样的明枪暗箭,
“那胡惟庸找你干吗啊,”芍药姐来了,一进门她就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似的,
“没干什么,都是同行,就闲扯了几句,”我道,
“胡惟庸那人心术不正,你最好少跟他往来,要不然,搞出了什么事,可没人顾得了你,”芍药姐说,
“他怎么心术不正啊,给我说说呗,”我装出了一副很八卦的样子,对着芍药姐问道,
“古泉老街从来都是讲辈分的,那胡惟庸不想讲,每次有新来的人,他都会上门忽悠一番,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芍药姐简单地跟我说了一句,并没有把话说地太透,
“辈分必须得讲啊,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要辈分乱了,那怎么得了,”我赶紧顺着芍药姐的话,接了过来,
“没本事不可怕,本事这玩意儿,可以慢慢涨嘛,最怕的就是没规矩,没尊卑,不懂做人,古泉老街有句老话,做生意就是做人,若是做不好人,是没法在这里做生意的,”芍药姐这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的,但明眼人谁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给我敲警钟啊,
“这个我知道,芍药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说,
“你这测字店的位置都到巷尾了,一般是没有人过来的,这样吧,我去给前面的那些店子说一声,要是有那种想要测字的客人,让他们给你介绍过来,”芍药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里的规矩是,人家给你介绍来的,你至少得分一半出去给介绍人,至于芍药姐我这儿,多少都是个心意,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这芍药姐,跟我扯了半天讲规矩,原来是这么个目的啊,我测个字又赚不了多少钱,给介绍人分一半,另外还得孝敬芍药姐,那我自己还能剩好点儿啊,
“段叔呢,需要孝敬吗,”我随口问道,
“嗯,”芍药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很会来事嘛,不过段叔很忙,你不用每做一笔业务就去找他,一月孝敬他一次就够了,你初来乍到,多的不用给,所赚的钱财,拿三成孝敬段叔,便差不多了,”
三成,介绍人分一半,段叔拿三成,还得孝敬芍药姐,再除掉房租水电,别说赚了,我能不亏本,都算是烧高香了,
“看你这脸色,是不乐意吗,”芍药姐问我,
“我测字本就赚不了多少,像这么个孝敬法,我还有赚的吗,”我无语了,
“你们看相测字的,就靠着两片嘴皮子翻,又没什么成本,我那典当行,收的每一件货都是要成本的,在出手之后,一样得孝敬该孝敬之人,”
芍药姐看了我一眼,理所当然地道:“古泉老街是讲辈分的,这规矩是开街之初就立下的,等你熬到了段叔他们那样的辈分,一样能享受这些,因此,现在付出一些,并不吃亏,”
怪不得那胡惟庸会跟我说咱们相人在古泉老街地位低下呢,就凭芍药姐说的这话,什么我们看相测字的,就靠两片嘴皮子,这纯粹就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们嘛,
“芍药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就算心里不满,我也没必要在嘴里说出来啊,测字赚了钱,我自己揣兜里便是了,到底有多少,别人又不知道,
至于孝敬什么的,我没那么奴性,没那么贱,介绍业务给我的,我是得给介绍费,不然我这人做得就太操蛋了,至于段叔和芍药姐,我凭啥白白送钱给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