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补刀的士卒做的对吗?在道德上,他们很残忍,但是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他们做的很正确。
至少张硕这样觉得,所以他才不想继续思考下去,伪善就伪善吧,至少还占一个“善”字不是吗?
城墙下不远处,张硕直接在宽阔的街道上摆了个露天的“战地医院”,此时的街道上摆了四排共八十个木塌。
这个时代是没有木架床的,百姓睡得大多是铺了草垫的石床,富贵人家睡的是木塌,眼前这些木塌是张硕特地从城内的富贵人家借来的。
木塌上铺的是洗干净的麻布,当张硕从城头下来的时候,木塌上已经躺了十多个伤兵了,张硕没有耽搁,立即从一旁的行李箱中拿出缝合的针线和消毒用品,开始对伤口进行清创缝合。
就在张硕给这些伤兵缝合的时候,队员们又陆陆续续送来了二十多个重伤的士卒,也就是说,流民的第一波攻城就造成了将近四十人重伤!
张硕估计,加上在城头上战死的,两千守城的士卒首战就折损了五十到八十人。
这个数量说不上多,但是根据不久前观战的队员的说法,攻城的时候流民并没有一拥而上,还有一大半留在了营地里,这样一来,流民明显是在打车轮战,一波接一波,越是到后期,守城的将士就越疲惫,伤亡也相应的会增多。
果然,张硕刚刚做完了第三个伤兵的缝合手术,城头上的喊杀声再次响起,他面带忧色的看了城头一眼,但很快又埋头于手术之中。
张硕知道,自己急也没有用,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灵气洗练,自己力量增强了许多,但是真上了战场,发挥的作用和普通的士卒差不了多少,还不如在这里救治伤兵。
就这样,一阵又一阵,喊杀声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张硕这里的伤兵也激增到了两百多人,街道上放不下,张硕就派人把已经做好缝合的伤兵送到了周围的百姓家中,托百姓来照顾。
黄昏,夕阳余晖之下,流民终于散去,眼看流民大营中升起了炊烟,吴沛终于和县尉一起下了城墙。
吴沛从城头下来之后,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张硕这边,看到这些重伤的士卒都被妥善治疗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辛苦张神医了。”吴沛此时浑身血迹斑斑,语气也带着深深的疲惫。
“这是草民应该做的。”张硕面带忧色,叹了口气说道,“尽管草民竭力相救,但是还是有几个将士没有救回来。”
“张神医不必自责,战场之上生死难料,能救下这么多,本尊已经很欣慰了。”吴沛洒然一笑。
“县尊大人……”张硕沉吟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问道,“如今守城将士伤亡惨重,这城……”
“哈哈!张神医不必担忧,流民可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今日他们没有将县城攻下,已然没士气全无,明日的攻势就不会再如此猛烈了。”吴沛闻言,笑着回道。
如此吗?张硕听到县令吴沛的回答,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