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想你了、无时无刻,念你至深。’可是话到嘴边时,我却犹豫了。
是的,没见到他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因子都化成了思念,热切地盼望着他哪天能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我跟前,对我千般软言细语,万般疼爱如斯。
可是这会儿猛然见到他时,所有的思念竟都化成了抱怨,抱怨他为何失踪这么久?抱怨他为何失踪这么久却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思念的细胞因子因不曾见他而想见到他,见到他后细胞因子又渐渐冷却、平复,所有的理智又重回胸腔。
我突然把想对他的思念生生捻灭,然后冷然对他说,‘我想你了,可是你不配!’
“慎儿,你来客人了吗?”段若尘轻快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随后见他从厨房探出了头,看到依旧把我紧紧拥在怀中的司徒允哲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司徒,你来啦--”
“段若尘,你--”司徒允哲吃惊地看着从厨房钻出来的段若尘,尴尬地松开对我的束缚,他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和段若尘刚刚从工地回来,错过了吃饭时间,我想着反正我是一个人吃,就请他一起来了。”我故意轻描淡写地将段若尘说成是我邀请而来的,目的就是想气司徒允哲,所以说得理直气壮。
“司徒,你一定没有吃饭吧!你稍等一下,我再加两个菜。”段若尘已由最初的惊讶变得自然起来,语气轻松,好似他本应该属于这间屋子般。
我对段若尘这种喧宾夺主的反应有些反感,当着司徒允哲的面也不好给他脸色,遂不吱声,悄悄瞧着司徒允哲的反应,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可能是从小在良好的家庭氛围下养成的修养与习性,他竟大度地笑着对段若尘道:“那就辛苦你了!”
只是那语气,我听着有几分怪异,就好像是在对段若尘说,‘你加油,好好干’的意思。
我晃了一下神,竟不知司徒允哲有这样‘阴损’的一面。
一转眼,段若尘已返回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司徒允哲这时返身去门口提了几大袋东西进来,“这是给你准备的,你都用得着。”
“我什么都不缺,而且我现在有薪水拿,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语气倔犟地转过头,不看那些袋子。
“还在生我的气吗?”司徒允哲也不生气,他凑了上来,拉我在床边坐下,又伸手握住我的双手,“怎么手那么冷?”
“要你管!”我使劲睁开了他的手,“我的死活反正不和你相关,你最好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好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我对你关心太少,在耍小性子呢?”司徒允哲不生气反而失笑道。
这时,我才看清楚着他的笑容里有着浓浓的疲惫,似乎眼圈也有些发黑,人也似乎比上次来时清减了许多,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工作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还真把自己当成机器在运转了,一瞬间,对他的所有不满似乎又消失了一大半。
那时,我从不曾关心过,我的阿哲是否因为工作太累才会变得如此憔悴,是否会因为其它原因才会消失这么久,可是我当时只顾着一味地与他置气,从不曾细细关心一下他。
错过一瞬间,就错过了很多年。
吃饭时,更是各种尴尬。
首先,是司徒允哲和段若尘都像是约好的般,使劲地朝我碗里夹菜,因为饭只煮了两个人稍稍多点,现在三人吃,每人刚刚够一碗,所幸的是,他们两人平时吃得都不多,我估摸着勉强都能吃个半饱。
吃完饭后,却不见段若尘有离去的意思,我收拾好碗筷进厨房,留段若尘和司徒允哲在房间聊着天。
我在厨房轻手轻脚地洗碗收拾,实则竖起耳朵听两人在房间的对话,还好,都是些工作上的,两人都很客套地试探着对方,我听着怪别扭的,似乎还听到司徒允哲感谢段若尘照顾我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