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加藤重施故伎,大岛浩陡然沉了面色,伸手喝退了身旁诸多美妓,冷冷反问:“‘可靠消息’?那么,我得请教加藤君——到底是林正道熟悉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他人更了解才接触不到一个月、马上又要离去的异国留学生!?而且这人曾一度远离他们的视线,在医院昏迷不醒!?”
加藤义男哑口无言,转而懊恼这是一步臭棋——倘若大岛浩将此事借影佐桢昭等人之口加以转告,林正道岂不记恨于心,极可能从此彻底倒向长洲派?万一此人借助其物力财力,撺掇其余亲日分子也纷纷效仿,将来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与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两大在华政权合并后,还有萨摩派立足的余地吗!?
由此,理应平稳过渡如此“关键时期”,待萨摩派在其中有了一席之地后,再慢慢壮大声势,一点点地挤压直至拔除长洲派的嚣张气焰!不然以目前萨摩派的颓势,又该如何被再度重用?难道真心让这么荒唐可笑的“武官”一职伴随余生且带进棺材,与胞弟之死一并成为其他家族的笑柄吗!?
好一个大岛浩!加藤义男横眉盯住对方,心中敬恨交杂。
大岛浩悠然地抿着瓷瓶里的清酒,亦是静静注视来人,神情似笑非笑。片刻后,他哼笑一声,目送松子娇滴滴地黏着来人的肩膀,款款离去。
“哎哟,加藤大人……”松子小心翼翼地搀扶加藤义男下了回旋楼梯后,伸出纤纤玉指轻点了他的面额,挑眉嗔笑,“我可记得您当年的飒爽英姿呢!可您看看现在的自己,还是松子敬慕的那个神鬼不惧的大和武士嘛?”
加藤义男当即一手捏住松子的下颌骨,任其面容扭曲成奇怪的模样:“怎么会?你加藤大人的‘飒爽英姿’从未分毫改变!想要好好品尝吗,小贱人?”
松子并未急于回应,笑声却愈发放荡,双臂紧拥加藤义男的脖颈,浑不知对方正将“林静如”受伤住院、南京事件的人证物证接连曝光、盖世太保横加干涉、“林静如”前后不一的立场……这近一个月以来,发生在柏林大学内的诸多事件暗暗串联起来,不留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