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越来越容不了她,总是嫌她不乖、不听话、不讨人喜欢、呆头木脑。父亲一张嘴成天搁在她身上,好也说她歹也说她。她不能还嘴,若还嘴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轻则讨到一顿喝骂重则受几个“力角脑”。
日积月累的气让喜喜憋紧了一肚子,她要出气呀!可她是这家里地位最低的人,哪个供她发泄呢?她不敢向父亲撒气,他正嫌你不如意你还要到他面前放屁,大概是皮肉发痒吧!又没有理由把气撒向母亲,若是没有母亲的庇护,她早就被父亲嫌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由颜边兆引起,她要找他出气,她码着吃消他没有一点问题。
不过她不能随便不分场合找颜边兆出气,因为他有父亲这尊保护神时刻跟着保护他。她只能避着父亲的背对颜边兆横眉鼓眼,对他扁嘴咋舌,可这些行为让他不痛不痒,他不在乎。他反而用手扒翻下眼脸,伸出长舌头扮张鬼脸回敬她。
“你只管多扮些,靠着你爸为你撑腰,你爸总不能一天到晚把你系在裤带上,像乌龟壳一样包住你。你总有个撞到我手上的时候,我不让你死层皮,也要让你蜕层壳!到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喜喜暗中发狠。
机会很快就来了。有一天爸妈出去做事了,喜喜坐在门前的小椅子上吃爆米花。那只贪嘴竹花公鸡跳起来啄她手中的米花,将她的手着实啄了一下。
“哎吆,你这瘟鸡,找死呀!”她边骂边找来一根竹梢子追着鸡打。追得公鸡伸头拍翅“呷呷”大叫,满屋子乱窜。打倒了灶台上的酱油瓶,打翻了桌上的汤碗。
“老妹,算了,这公鸡的魂魄都被你追掉了。”颜边兆说。
本来喜喜准备停下的,见颜边兆发了话,她就是不服,偏要跟他唱反调。于是越发猛追,一边追一边借题发挥、指桑骂槐:“我吃的是别人看都不看的东西,你还眼红还到我手里来抢。人欺负我你畜生也帮着人欺负起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人。”
颜边兆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妹妹在说‘隔壁话’给他听。他全听着也没准备辩解,只是听后面说的要把鸡打死才上前拉住喜喜说:“老妹,你把鸡打死了就不得了,爸爸归来真要打你,快歇着!”
“关你屁事,这是我家的事。你这个野家伙,你家在哪里呀?怎么不回去呀?老赖在这里不走!好吃的归你吃好穿的归你穿,我家都被你吃穷了闹穷了,我们家是前世欠你的。滚出去,滚到你老家去!”这时的喜喜口无遮拦,一股脑儿把曾经在心里说过千万遍的话抖了出来,也不管这些话说不说得,说出后的后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