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颜永农喊:“死女子,你还跑一脚!我非把你的脚打断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颜边喜听了吓得魂都出了窍,比刚才给死人吓得还要厉害。
在那么漆黑的一个夜里死人还没动她一根毫毛。这时颜边喜的耳朵失聪了,全然听不到父亲的话没命地往学校狂奔而去。
到了学校颜边喜还担心父亲追到学校打她呢,于是她躲到女厕所里。还好,没有来。
在快要上课的时候颜边兆到学校来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竹筒饭盒另一个小纸包,纸里包的是半个煮鸡蛋。
颜边兆说:“这蛋是我没吃之前掰开留的,不是用牙齿咬了剩下的。”
放学了,颜边喜坐在教室里不动,颜边兆喊她回家,她说:“我犯了这么大的法还敢回去?父亲一定不肯轻饶我的。”
“可那是你的家,你总得要回去呀!妈妈昨夜哭了一夜,今早晨我跟爸一进门时妈没有见到你就找着爸爸要你。她说你要是死了就叫爸准备两副棺材,她要跟你一起去,你就不要再吓妈了好不?你只管回去,爸爸面前有我呢!我包管你没事的。不过你要听我的,照我说的做。”颜边兆说。
“行,只要不把我打傻打残上不了学,叫我怎么样都行。”颜边喜回答。
王会兰见了女儿一把抱在怀里:“我的圆心呀!你要把我急死了。随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也不该躲在外面不回来唦,家里有妈唦,要命有妈替你赔上。你昨夜在那乱石岗上宿一夜?算没有给孤魂野鬼迷了去呀!今后你再不要出这样的傻气。”
兄妹俩双双跪在堂屋里,颜边兆手里拿着楠竹梢,见父亲进来就说:“爸,你要打先从我打起,这件事是我错在先,主要责任在我。”
“儿子,我的疼心肉,谁说要打你们了?你快点起来。”父亲上前抱起颜边兆。
颜边兆又去拉老妹起来。
“让她跪,我说了不打她并不是说她没事了,她把你打出血这件事不说了。可恶的是一个女孩子家动辄就跑脚,这还了得!你能跑到哪里?别说你的羽甲膀还没长硬,就算能飞上天老子也要拿铳把你打下来。”父亲抓住颜边喜另一件事说话。
“是呀,这要好好教,把你的脚卸下来都应该。一个女伢单枪匹马地到处瞎跑还夜不归宿一旦碰上了坏人怎么办?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多不易呀!我就你一只这样的‘眼睛’。全天下的人没有你都行,可我没了你怎么活呀?-----”王会兰说着哭了起来。
她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是教训颜边喜实则是埋怨颜永农。
“爸,饶了老妹这一回吧,下次她再也不敢了。”颜边兆求着父亲。
“爸,妈,从今后我听你们的话,再也不乱说乱跑了。”颜边喜作保证。
“好了,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颜永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