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蒋泽秦,鸿门城西人。”蒋泽秦施了个礼。“我会接受任何处罚,但是能请求你在我死后把骨灰撒在这儿么?”
他已经没有理由葬回祖坟了。他们族辈都是书香世家,考取功名,他的父亲更是个大儒,从小教他待人处事,性格品德。
在他虐杀了这些人以后他就不配回祖坟了,虽然这些人罪有应得,那就让他好好的呆在这个地方守护他死去的父母弟弟妹妹吧。
蒋泽秦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门外,还是一如既往的黄沙,稀少的植被,破破烂烂的建筑。
“不会,这些人本来就要死的,只不过换成你动手了,也算剿匪了吧。”湛褚笑着看着他,这个人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心智大变吧,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去军营吧,看你也是个读书人。”
蒋泽秦的眼里无所谓,现在他孑然一身,什么都可以,“是,在下师从家父。”
……
另一边,顾潇潇带着面罩,风沙有点大,沙子打在脸上还是有点疼。
湛言也换了普通的黑色衣服。一点花纹也没有,顾潇潇看着还挺不适应的。
小镇上人不多,顾潇潇看着一个老太挎着个篮子,用蓝色碎花布盖的好好的,头上顶着白白的头巾,脸上满是沟壑,是岁月的痕迹,皮肤干干的像是一整块风干了的橘子皮。
手指甲里还有淤积的黄黄的泥土。衣服打着好几处补丁,眼珠浑浊,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硬泥上,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湛言过去扶住了她,但是篮子上盖的布就掉了,篮子里装的是香蜡钱纸。
顾潇潇没在意,可能是刚刚敬了神吧。
老太也没道谢,浑浊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看着他们,“外乡人,这儿可不欢迎外乡人。”然后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人就闭嘴了,说了句,“造孽。”就推开他们走了。
可能是崴了脚,走路还不怎么利索,到了街头就开了门进去了。顾潇潇看过去店名是林什么。也没管。
“这个阿婆好怪啊。”顾潇潇摘下了面纱,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小镇,看不出来缺水的样子,树不多,但是庄稼很多还长的很好。明明一路走来,都是荒凉,只到了这个小镇,就不太一样了,扑在脸上发疼的沙子都没了。
这儿一样,也只有一家客栈,也不是客栈,是酒楼,修的很好,价格还很便宜,才十文钱一晚上,顾潇潇有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价格出现在这个酒店有点说不过去啊。
不过后来听说是这个镇子里最大的一户人家修的。
顾潇潇她们定了一周的客房。
住酒楼的人不多,可以说没有,偌大的酒楼只有他们两个和另外两个人,看上去是一对兄弟。
大的应该是哥哥,三十岁上下,有点发福,肉肉的下巴和肚子,穿的衣服非富即贵,听说是来这儿做生意的。
年轻的呢二十三四,但是瘦的和竹竿似的,全靠厚衣服撑起了个不太壮实的身板。没精打采的呵欠连天,被胖子哥哥揪着耳朵训。
之所以说他们是兄弟两是因为面容很像,就算一个发了福都能看出来。
这儿的掌柜是真的很热情,“我们这儿住房饭食不敢说,但是住房一定是最便宜的,越住的久越便宜,你看住一天十文钱,但是住一个月我们只要两百文钱。客官你们不如多玩几天,这儿的景观可多了。”
顾潇潇撇了撇嘴,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不得亏死。
“不了,就一周。”湛言对他们的说法是来这儿玩几天的旅人,他们两个是兄妹,无父无母,到处走动。
“唉,行吧,小二,带他们上楼。公子,这是你们的门房号,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下来更换,反正空房多。”掌柜的收了钱又噼噼啪啪的拨起了算盘。对着帐。
客房很干净,还透着阳光的味道,推开窗就能看见小镇的风景,他们在三楼,能看到隔壁人家喂的鸡啄米吃。还有一只大黄狗,栓在灶房外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破碗里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顾潇潇就关了窗,太亮了,她想睡一会儿觉。
好像来了这里,她的节奏就放慢了,变得有点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
就是这里的气氛让她下意思的放缓了自己的所有动作,就是要慢慢来。
顾潇潇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闭了眼,只是一直睡不熟,迷迷糊糊的,就是不让她睡过去。
半个时辰都没有就坐起来看书了。
晚上是个好时间,不管是偷鸡摸狗还是夜黑风高探查敌情。
顾潇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眼睛出来,等着湛言来找她。
“没有一个人诶。”走在街上,空旷的令人害怕,一家灯火都没亮。顾潇潇拉着湛言的袖子,皱了皱眉。
“不敢出门吧。你看看我们该走哪儿?”湛言停下脚步问着她,就和当初杨柳一样的情况。
“那边吧,我猜得是乱葬岗或者坟地。”顾潇潇肯定的指着西边。
就那儿黑黢黢一片。
沙沙沙,顾潇潇他们的的脚踩在枯叶上,突然顾潇潇踩断了一根树枝。
喀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