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不会这么反常。
可是,反常就反常吧,他已经多少年,没有享受过这般宁静了。
“楚楚……”
所以忍不住地,他也想像个普通男人一样,亲昵地叫一声妻子,没有恶言相向,没有冷漠以对,只有温情如水。
牧夏知道,这样子的相处,大概只有在楚碧沉睡的时候他才能大胆去做,因为醒来后,他们便又不是单纯的夫妇了。
这些日子,他总是任意地决定着一些事情,包括戒指、婚纱、婚礼,六哥说,这些都是女人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因为他必须要做到让自己能随时抽身,也让楚碧能随时抽身,所以,只能以这种几乎扭曲的行为来提醒她,不要投入无谓的感情。
有很多事情,他无法对楚碧说,也不想说,但事实上,这样做似乎也收到了效果。
楚碧从来没说一个不字,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只是默默接受,他想,也许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没意义的吧。
于是她懒得抗议,懒得说不。
有时候,看着这样的楚碧,牧夏也会感觉到一丝丝的残酷。
一个月前的楚碧是真实的楚碧,活泼,大大咧咧,而一个月后的楚碧,却是带着假面生活,不管她的内心有什么想法,表面都能一笑而过。
指尖不知不觉滑向她的眉毛,楚碧的眉毛很美,似一轮弯弯明月,只是她脸颊冰凉,牧夏要整个手掌贴上去,才能感觉到她渐渐暖起来。
哥哥们的祝福还言犹在耳,“要幸福”。
可是哥哥们也许是被喜事冲昏了脑,忘记了,他现在有何资格谈论幸福。
只是在这样的夜,他也想,稍稍放下心中的包袱,他也想,悄悄拥有这片刻宁静。
然而,似乎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是有人不允许的。
牧夏微微眯眼,脸上几不可见地泛起一朵冰冷的微笑,树后面,鞋子踩在沙子上那细微的声音,唤醒了他对危险的直觉。
没有关掉车头灯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连一闪而逝的影子,也能察觉得到!牧夏想着,一边脱下外套,紧紧裹住楚碧。
她依然沉浸在落水的梦中,身上软绵绵地,牧夏抱起她,脚步一顿。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办事悠着点。”
说完便再也不回头地上了车,似乎是知道,躲着的人,会听着这句话,也能听懂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