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时天色还那么亮。我以为才过去了几个小时,没想到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两点。
刘秘书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我推到了新的病房,和老爸住在一起。
老爸看到我,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眶红了红,自己也偏了偏头睡过去。
徐家仅存的两个人,一个一个都躺在床上。
我心里苦笑,不知道公司里乱成什么了,更不知道公司的股价是不是跌到了地板下面。但是在这个时候,钱真的变得不重要了。好好活下去才最重要。
第三天,我状态好一些,吴阿姨把球球抱了过来,球球一看到我就哭起来,看到瘦了一圈儿小人在哭,我也忍不住眼泪。
这段时间我在恶魔的手里从来没哭过,如今看到球球是哭得最伤心的一次。比起在医生和警察面前,这一次是我完全放松的哭,心里的紧张消失,那种松懈下来的轻松还有看到自己孩子的暖意掺杂在一起,五味俱全。
后来我才知道,我一失踪老爸就报了案,之后就一直在周边找我。他知道我是要回H市的,也知道我肯定不会把球球丢下来突然出院门,当天晚上联系不到我时,他就觉得出事了。
一直找一直没有一点音信,第四天,有人在东郊的一片农田梗上发生了我的包还有里面的身份资料时,老爸气得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昏了过去。
在那种情况下。只看到了我的包还的身份证和钱包什么的,是人都会多想了。也是在那一天,警察才开始重视我的失踪。
接下来的几天,老爸住院,家里没有催着去问我下落,也没人去问警察的破案进展。何况,每天失踪的人口那么多,真的不可能这么快就破案。
情况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我进了病房,把我糟糕的现状告诉了刘秘书,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再加上我甚至不敢在病房里说话,她就更证实了的自己的猜测,在我让她找大夫时,她就悄悄报了案。
一切都是悄悄进行了,所以应该没惊动那头儿的,但是我的那个手机再也没响起过,警方去调了电话的通话记录,里面的所有来电都来自于同一个号码,现在这个号码是空号了。而且曾经也是没实名登记的号码。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警察在我提供的那个小车站周围排查,没什么发现。第二天,才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度假村,进到里面发现度假村最正门那栋楼后面就是我说的地方,只不过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所有的一切都很狼籍,一看就是走得很匆忙。
据说警方对这个案子很重视,而且相关领导也很生气,一个那么大的黑淫窝。居然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不知道搬到了什么地方,对方做案手段的高明和反应迅速超乎想像。
警察随后也给我打了电话,提醒我最近没事最好不要外出,因为怕报复。我经此一事,胆子变得极小,吓得不行,问警察有没有其它解决的方法,他说让我有问题第一时间报案。
“为什么就不能找人暗中保护我一下呢?”我实在忍不住了,在电话里追问负责这个案子和我联络的警察周警官。
他有些为难的说:“我们能保护得了你一时,保护不了你一世,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把那些罪犯绳之于法,不然你永远都生活在危险之中。而且现在案子才出来,他们也不敢出来报复你,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谁也说不准,咱们的警力也还没到可以由一个人盯着你,一直保护暗中盯几年的时候。”
他的话有道理,但却让我很失望,甚至想着要不要找一个私家保镖。
那天我报案以后。顾长山再也没出现,甚至顾覃之也没出现。我就像一个孤家寡人一样,在医院里和老爸做伴住了两周。
这两周老爸恢复神速,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走路需要有人掺着。
到了第三周的第一天,医生通知我可以出院了。
在接到这个通知的同时,我心里真是又难过又高兴,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盼着出院,但躲在医院里肯定是不行的。
回到家里,一切照旧,所有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老爸临出院时,要求我把他的所有病历都复印了一份儿,并要求医院加盖了公章,才一到家,老爸就把这些报告拍在桌子上,对我说:“徐徐,老爸的病和你的事是一起的,就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我的病历马上寄到国外,我让人联系好医院了。这些病历需要那边更专业的人士进行分析,我相信我病得没那么简单。”
顾长山的事我和老爸说过,于是试探着问:“会不会是顾长山?”
他摇了摇头说:“只是有可能,而且从他找你的态度和过程来说,应该不是他。遇到你不是他能算好的,完全是意外。”
老爸分析的也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风吹动了窗帘,我看到窗帘和墙壁的之间露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以为是老爸不小心弄到地上的,就走过去捡了起来。对老爸说:“爸,你的药怎么随处乱扔?”
老爸接过去看了一眼,本来准备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但放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对我说:“这个不是我的药。”
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药瓶上写的是英文,确实不是老爸的药,于是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这个药名,一查我脸就绿了。
我本是随意一查,怕是其他人的药。但是查完以后手都在抖。
这个药治疗心脏病的,对于突发性心脏病有奇效了,但是却是高血压人群禁用的,连续用用会导致血压突然升高,而且会引发心跳过速,后果非常严重。
“怎么了?”老爸问。
我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到书房说。“
一楼的大厅有阿姨和保姆,我现在不敢保证这些人都是可靠的。
老爸一下就猜到其中必有原因,跟着我进了书房,等到门一关上。我就马上问:“老爸,你见过谁拿的这个药?”
老爸摇了摇头,很沉稳的说:“没有。”
他现在走路很不利索,我急着把他扯进来,已经让他有点吃不消了,坐在沙发上抹了一下头上的汗说:“家里除了我定期吃降压药,没有别人吃了。”
“这个药是治疗心脏病的,但是高血压病人禁用,偶尔服用都会造成心跳加速,甚至会引起心脏停跳。后果十分严重。”我说着放了下来。
老爸指了指他自己的写字台,对我说:“我所有常吃的药都在左手的第一个抽屉里,你拿出来打开对一下,看是不是有问题。”
他一提醒,我才想到这个药瓶老爸没看过,那必定是有人把药替换了。
这种时候,我只有把人往最坏处想。
我把所有的药都拿了出来,找了几张白约,一瓶一瓶倒出来,和这个药瓶里的小药丸做对比。终于在一个双弧二甲胺的药瓶里找到了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药片。
“老爸,想一下最近家里来过什么生人吧?”我放下手里的一切说,“这个,咱们能报警吗?”
老爸看向我,没说话。
然后我很快就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思,最近家里的生人确实有一个,但我没把她当成生人。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凉,整个大脑都空白了。
老爸看我表情,知道我想到的是谁。反问我:“要报警吗?你说了算。”
一想到安琪,我心忽然就疼了起来。
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她干的。那几个保姆和阿姨在家里已经很久了,而且知根知底儿,每年年底老爸给她们包的红包甚至超过一年的工资,又都见过他们的家人,不太可能会是这批人。
那唯一可怀疑的对象就是安琪了。
我不知道安琪到底遇到了什么,她和陈桥的感情裂痕是真的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故意打出来的烟雾弹?几年的感情,难道说没就没了?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徐徐,别乱想,我觉得最好还是让警察来搞定这一切,你去问没意义。”老爸拉住我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起来,手里拿起了手机,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已经拨出了安琪的电话号码。
这时,我才想到为什么人住院期间安琪只来过一次,而且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她那天看我的时候,眼神闪烁,似乎不敢与我直视。
这一切都证明,安琪就是那个人。
在我自己心里下了这个判断时,气得全身都在发抖,真的想抓住她的领子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徐,人这一辈子总是在前进的过程当中,淘汰一批又一批的人,每个人生阶段,你的朋友是不一样的。”老爸坐在椅子上握了握我的手说,“只不过这一次,你付出的代价有点高。”
我心里万分悲凉,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堆一堆的药片,最终拨通了周警官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了解了一下情况,说马上就过来。
在等周警官来的时候,我坐在老爸身边想到了那天晚上下飞机以后,安琪给我发来的信息,她问我到哪儿,问我有没有打到车,问我大概几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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