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种情况下,只剩下掉眼泪,看着白人送黑人,心里除了疼还是疼。
“徐徐,这一次的事还要麻烦你陪叔叔跑一趟,我让秘书订好机票了,咱们再过五个小时就出。”肖叔叔说。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喘气,我心有不忍,真不知道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要怎么经得起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而且,我忽然想到了肖肖出国戒毒还是我出的主意,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了,甚至现在我都不敢看肖叔叔一眼,他悲伤的眼神让我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我,如果我没提这个建议,肖肖现在或许还在国内好好的。以肖叔叔的家底,足够给她买那些药面儿了。
“肖叔叔,对不起。”我鼓足了勇气走到肖叔叔面前,认真的鞠了一躬,说,“如果不是我,肖肖现在或许不会这样……”
“别这样想,和你无关。”肖叔叔打断了我的话,“这一切和你都没有关系,你不提这个建议,她或许根本就不想去戒,这个东西只要沾上了,想戒掉太难了,但是戒不掉,早晚也是死路一条,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早晚的问题。”
肖叔叔话虽如此说,我心里却知道,早晚的问题也是问题啊,如果我没提这个建议,或许三五年以后就有了更好的戒毒办法,现在医学展的水平这么快。
“徐徐,事情其实很蹊跷的,那个戒毒机构说肖肖是一次注射过量的毒|品导致的死亡,我们想知道的是一个戒|毒机构,如何会有毒|品提供给戒毒者?”老爸看到我还要说这件事,出言打断了我和肖叔叔的话,“所以,你到了以后第一时间报警。”
“现在呢?”我问,“应该现在就报警,如果等我们去了,一切都晚了。”
“现在肖叔叔公司的律师和我们公司的卫律师已经过去了,他们会看情况做决定,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们及时报警。”老爸马上说,“人老了,考虑问题不周全了。”
我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错过第一时间报警,很可能就会遗失掉很多证据。
我在医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车来接我和肖叔叔去机场,我不知道一个人为了孩子可以牺牲多少,但是肖叔叔的血压就这样高着,硬生生的强撑着上了飞机。
在飞机上,我把医生给肖叔叔开的药抱在手里,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我连眼睛都没敢眨一下,时时刻刻盯着肖叔叔。我不想在肖肖出事以后,肖叔叔再出什么问题。往深里说,肖肖的死与我的脱不开的关系,那照顾肖叔叔就是我应尽的职责,就算是我替肖肖尽孝了。
我们一下飞机,当地的那个戒毒机构的车就在机场等着。在来以前,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几家报纸,希望能给整个事件一个完整的报道。这样做出于两个考虑,一是我们在当地人生地不熟,如果不通知媒体监督,怕真相被隐瞒下去。二是想到了当时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想借机把这件事捅出去,查清楚肖肖的死因,同时把这家机构是否真的存在黑暗的毒品交易,如果真有曝光出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请的翻译是当地人,他来晚了,所以他和媒体的人到机场以后,我和肖叔叔执意不走,那个机构的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说我们要是再不走,怕见不到肖肖最后一面了。
肖叔叔一听就急了,怒道:“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就在那个戒毒机构的人正在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现在生了什么时,卫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小徐总,到了吗?现在这家机构准备把肖肖送去火化,我在这里快挡不住了。”
我一听急得差点跳起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揪住那个接机人员的领子问:“你们有什么权利在家属看到死者以前把她火化了!”
肖叔叔一听我的话,眼睛都瞪圆了,呼吸一下急起来。
我忙松开手,去包里掏出药飞快的倒出来塞到肖叔叔的嘴里,对他说:“肖叔叔别急,卫律师他们在那边挡着呢,应该不会这么快。咱们快点过去。”
但是,翻译还没到,我真的害怕自己这三脚猫的英语应付不了等一下的情况。正在着急的时候,有一个人自远至近,看到我和肖叔叔时一脸惊讶的问:“徐徐,你怎么在这里?”
我抬头,看到了杜衡。
他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与我偶遇,满脸的惊讶之情。
“杜衡,我记得你英语很好吧?”我问。
他点了点头说:“嗯,公司的涉外业务都是我在处理,怎么了?”
我来不及想那么多,把现在我和肖叔叔遇到的问题简短说了,然后问:“能不能帮我们一下,等翻译到了你再走。”
“好。”他一口应下,一边拿手机一边对我说,“走吧,先过去,不管怎么回事,必须见到最后一面。”
在去的路上,他打了个电话通知公司晚回去一天,然后迅就挂了电话。
等我们到了那个戒毒机构时,卫律师正一头是汗的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我和肖叔叔下车,忙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