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何成浩却有点后悔告诉了赵有为。
果然,赵有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说,“那要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
说话间,权有为的那个保镖拎上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很快,U盘里的内容就出来了。
里面除了和长通有过合作的公司,还有一张谷安素的早期配方。
这张配方里,不仅含有二乙酰吗啡,而且严重超标,与其说这是一种镇痛药,不如说是包裹着药品外衣的毒-品。
段郁承藏在袖子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种东西口说无凭,你怎么能证明它就是长通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长通的旧工厂找,那地底下可是别有洞天!”
在座的这些人,在京城都不是普通人。
可他们在京城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长通旧工厂的地底下还有东西。
段郁承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短信,一直找不到线索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一些头绪。
灰鼠人已经到了京城,不仅没有藏起来,而且活动频繁,可偏偏,他们找不到藏身之处在哪里。
如果地面上没有。
那就在地底下了。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可段郁承面上神色不变,对权有为说,“那之后的事情,就麻烦权局了!”
如今正赶上换届,权有为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位置,眼下这个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么大的一起案子,权有为如果破了,不仅不会降,反而会升。
“放心,既然这件事我知道,便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一直没吭声的郁封河突然说。
权有为看了一眼郁封河说,“郁总这是要出去找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个小时也算好几天了!”郁封河勾唇笑着,举步离开了包厢。
他离开后,段郁承对权有为说,“顾总,段某有个不情之请!”
段郁承刚刚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权有为就算不乐意也得同意。
“段总,请说!”
“让宁雪和您的人把简如约给放了!”
闻言,权有为神色一僵,眼神里划过几分不情愿,却装着明白装糊涂,“段总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动过简小姐了!”
“那是我多虑了!”段郁承面无表情的开口。
权有为笑了笑,“我看你们俩兄弟这事比听戏有趣多了,今儿个戏就免了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
段郁承冷着脸不吭声。
权有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看气氛又有些僵持,赵良安起身出来打哈哈,“我看正事谈的差不多了,大家喝酒吧!”
段郁承敛眉,“权总,喝酒。”
十几分钟后,宁雪回来了,柔柔的笑着说,“简小姐喝多了,郁总送她回去了,叫我跟大家说一声!”
“我还以为以郁总的性子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呢。”权有为打量着段郁承,若有所指。
段郁承握着酒杯的手无端发紧,淡淡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这一顿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
走出鎏金的时候,段郁承脑袋发涨,胃里难受的很。
“段总,您要不要紧?”高远看着段郁承出来,忙从车里跑了出来。
段郁承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人回去了吗?”
高远一愣,半响才意识到段郁承是在问简如约。
“一个人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胸口的闷涩散开了不少。
“嗯,回去吧!”
“浅水……”段郁承本来想说回“浅水湾”,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凤回里。”
“是。”
一个小时候后,车子开到了凤回里。
“段总,到了!”
听到高远的声音,段郁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路灯昏昏暗暗,在这深冬看起来寂寞又冷清。
“车子你开回去吧!”
说着,段郁承就下车了。
“我送你进去!”
“不用!”
段郁承拒绝了高远,一个人沿着青石砖往回走。
夜里的风很大,吹的他脑袋有些昏沉,但脚下的步伐看起来稳稳当当。
走了十来分钟,段郁承才走到了家门口。
只是,在他抬眸的瞬间,眼神倏地顿住了。
高大的桂花树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简简——”
段郁承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简如约慢悠悠的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她在这里的寒风下站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太久没活动,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个僵硬。
“你怎么了?权有为他做了什么?”段郁承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上下细细的检查。
看着男人慌张担心的模样。
简如约心里不是滋味。
她冻的发白的唇微微翕动,轻声问了一句,“段郁承,你在担心我吗?”
段郁承身形一怔,松开了简如约。
他后退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简如约看着他的举动,心里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将喉咙间的哽咽吞了回去,说,“今晚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什么!”段郁承移开了视线,冷冷的开口。
“既然不是你段总的意思,那就是高特助的意思了……那我改天去谢谢他!”
说着,简如约就要转身离开。
“你打算怎么谢他,在他们家门口守着吗?”
酒精上脑,没经过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简如约咬了咬牙,转过身来,一步步的逼近段郁承。
段郁承喝了酒,虽然还没有到醉的时候,但也不是很清醒,他皱着眉后退。
“怎么,简小姐恼羞成怒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简如约不说话,步步紧逼,直到将段郁承逼在了刚才她站的那颗桂花树下。
去年,她就在这课树下,被段郁承夺去了一颗真心。
如今,两人却这样狼狈收场。
或许是四目相对时的情不自禁,亦或者着是彼此身体的吸引。
简如约学着段郁承当时的模样,推搡了他一把,将他抵在了树干上,她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守着,段郁承撞的后背发疼。
“简如约,你要做什么?”
简如约双手撕住了段郁承扯开了领口的衬衫,踮起脚尖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耳垂,一副女流氓的口吻,“当然是做你呀!”
她说来就来,咬着段郁承的耳垂一路向下。
她又啃又咬,将这些天的愤怒和委屈悉数发泄在了唇齿间。
段郁承被她闹的气息不稳,猛的用力掀开了简如约,拧着眉低吼,“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不是说我人尽可夫吗?现在我就让你试一试?”
说着,简如约扑在了段郁承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本来,以她心里的火,她绝对要断段郁承的脖子。
可当唇触到温热的皮肤,被熟悉的味道侵袭的时候,她便下不了口。
简如约向下,隔着衬衫咬住了段郁承的锁骨。
疼痛叫段郁承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看着女人不断发颤的脊背和哆嗦的双手,他双手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无法推开她。
没了段郁承的阻拦,简如约便无法无天。
可当她挑起了段郁承的火时,却干净利落的退了开来。
抹了抹嘴角沾染的血渍,她笑的冷艳而又决绝,“段郁承,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离开。
段郁承却一把拉住了她,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当简如约被扔在凤回里的床上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大字,“分手p。”
在段郁承面前,简如约向来没有原则可言。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们像两个得了皮肤饥渴症的人一样,身体一旦碰上,便舍不得分开。
简如约仰面躺着,看着自己身体上方挥汗如雨的男人,心里又疼又软。
“关灯!”她说。
只要看不见对方,她才敢将自己所有收敛的感情毫不顾忌的释放出来。
黑暗里,她伸手勾住了段郁承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他。
最后,当两人精疲力尽的倒在一起的时候,简如约吻了一下段郁承的耳,轻轻的开口,“段郁承,我们分手吧!”
闻言,段郁承身形一僵。
但他没说任何话。
房间一片漆黑,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空气里涌动的暧昧和情-潮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声无息,寒冷入骨。
不知道是谁先给了暗示,两人再次滚在了一起。
这一次,他们沉默着,像是两个哑巴一样。
但他们的缠绵却比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恨不得立刻死在对方的身体里。
这一场情事,持续了很久。
久到两人的身体都麻木了。
沉寂之后,两人都没有动,贴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简如约听着那拨动声,想着等它响到一千下的时候自己就离开。
可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一千下,她还没有动。
直到窗外慢慢亮起了光,她才挣扎着从段郁承的身体起来。
可段郁承的胳膊猛的扣住了她。
简如约抬起胳膊撑在了段郁承的身侧,她盯着段郁承的眼睛说,“我走了!”
段郁承没动,却不说挽留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简如约的手臂都麻了。
闭了闭眼睛,她用力的推开了段郁承,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如约的衣服昨晚撕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外面的大衣是好的,她胡乱的穿了一下,然后裹上了大衣。
可在要走的时候,她微微顿住了脚步。
窗外晨曦渐浓,简如约吞了吞口水,对段郁承说,“马上要到三月了!”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在三月去旅行。
她答应过爷爷,要带段郁承去老宅给他看看。
第一件事,她记得,段郁承肯定也没有忘。
第二件事,是她一直要找机会跟他讲的。
但现在看来,这两件事终究要成为遗憾了。
“对不起!”
床上的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背对着他,仿佛听不懂段郁承话里的深意,笑着说,“我答应过爷爷在华严工作到三月份。”
“我……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去年,顾长毅生日那次,段郁承给她送了漂亮的礼服和鞋子,本来她准备在宴会结束后带段郁承去舞蹈室,给她跳一段自己最喜欢的惊鸿舞。
可后来,被顾若涵一搅和,惊鸿舞没跳成。
往后,更不会有机会了。
吸了吸鼻子,简如约说,“段郁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