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承,我不去!”
她可以随便拉个人假结婚,但不想和段郁承真结婚。
段郁承脚步微顿,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盯着简如约,眼眸里裹杂着暴风雪,凌厉的下颌微微一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再说一遍!”
她的心里仿佛住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举旗帜呐喊,嫁给他嫁给他。
可另一个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声地抗拒着这场结合。
她粉白的唇微微颤动,无比的想要给段郁承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那个一直缩在角落里,满身带着伤痕,心怀恐惧的自己,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堵住了自己嘴巴。
她十指紧紧的攥着,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话。
最后,那个脆弱的自己占据了上风。
简如约扬起了苍白的脸,眼神坚定而又绝情,冷冷的开口,“段郁承,我不想和你结婚!”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像一把锋利的箭,猛的刺向段郁承的心脏。
段郁承目光沉沉,仿佛被冰雪封冻的深海,薄唇轻启,“已经晚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简如约眼睑微颤,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段郁承没说话。
寂静的走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之前的工作人员去而复返,她走到段郁承的面前,递给了他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段总,已经好了!”
“谢谢!”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说。
工作人员很快离开。
简如约看着那红皮的封面,眼皮狂跳。
“这……这个是什么?”她颤抖着开口。
段郁承冷眸微敛,“结婚证。”
轰隆一声,简如约周围竖起的高墙轰然倒塌,她被坠落的残垣断壁压的喘不过来气。
良久,她双眸含泪,咬着唇道,“段郁承,你凭什么?”
话头一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从来都没有打算和你结婚!”
简念恩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简如约一想到这件事,就如鲠在喉。
况……况且,八年前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她那么爱段郁承,怎么能和她结婚?
简如约推开了段郁承,一点点的往后退,眼神是固执的冷漠。
她疯狂的摇着头,“我不想和你结婚的!”
“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必须和我结婚!”段郁承看着不断后退的女人,神情复杂。
“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段郁承,离婚啊……”
离婚?
听着这两个字,段郁承眉宇间划过一丝凌厉,大步逼在简如约的眼前,一把擒住了她的下颌骨,“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八个字,像石头一样沉重的压在了简如约的心上。
“段太太,回家吧!”
段郁承动作猛烈的近乎粗暴,他用力的拽着简如约的胳膊,不顾她的疼痛,抓着她往外面走。
“段郁承,你会后悔的!”
“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许樊,这一年多……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简如约,如果不想我在这里就扒光你的衣服,闭嘴!”
段郁承很少会像眼前这样失控,如果简如约再说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段郁承——”
这三个字刚落,简如约就被段郁承拦腰抱起,低声威胁,“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在这里办你?”
一个月,他忍了一个月,甚至不顾一切的违约,只为的是护这个女人周全。
可现在,她却说不爱自己,还要去离婚。
他们成为法律上的夫妻还不到半小时,这个女人居然敢说离婚。
段郁承压着眸中的怒火,眼眶通红。
简如约从未见过这样的段郁承,一时怔愣,忘了言语。
段郁承抱着简如约从民政局出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而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沉着一张别人欠了他几亿的表情,将简如约丢进了车里。
车门锁死,他开着车子往凤回里开。
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简如约自知多说无益,抿着唇,沉默。
逼仄的车厢内弥漫着叫人窒息的气息,但谁也没有想着去打破。
车子在凤回里停下,段郁承又将简如约抱下了车。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段郁承不吭声,但脸色依旧难看的紧。
一进院子,段郁承就将大门锁了。
“你要做什么?”简如约有些慌。
“段太太,难道你不知道结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洞房花烛夜吗?”
“不要!”
“段郁承,我不想!”
简如约挣扎着,想要从段郁承的怀里逃脱出来。
但她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段郁承更熟悉了。
她非但没有逃脱,反而被段郁承锁的更死了。
“别惹我!”段郁承低声警告。
相见之初,简如约就见识过段郁承的手段。
这一年来,他给过她太多的温情,以至于她这温水中的青蛙都忘了……这个人不管表面看着多么的温和,但骨子里带着嗜血的基因。
“段郁承,我求求你……不要!”
段郁承本来没打算做什么,但看着简如约那眼神里的抗拒,心里的那团怒火猝然蹿起几丈高,随时都会将他的理智吞噬。
“别说话!”
简如约唇一抿,眼神像小困兽一样的盯着段郁承。
但段郁承视若无睹,将段郁承扔进了卧室的大床。
简如约以为他要做什么,紧张的攥紧了床单。
但这个人却转身走出了卧室。
隔着半掩的门,简如约听到她在外面打电话。
但具体说了什么,却听不见。
她仰面躺着床上,重重的叹了一声,和段郁承结婚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现在,他们在分手后居然成了夫妻。
真是荒唐而又讽刺。
但她的心,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抗拒,只是理智在提醒她,这样对彼此都不是一件好事。
简如约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找段郁承好好的谈一谈。
她刚走到卧室的门口,就见段郁承走了过来。
“下午,去和我回一趟家!”
花了几秒钟,简如约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家”是哪里。
“我不去!”
这婚姻来的不明不白,她去郁家做什么去。
今天上午他听了简如约无数的“不去”“不要”,所以现在听她这么说,脸上没什么反应。
“衣服待会有人会送过来!”段郁承自顾自说。
简如约感觉自己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段郁承,我们都冷静一点好不好?”
她语气里带着乞求。
段郁承懒懒的挑眉,目光锐利的看向她,“嫁给我,就这么委屈?”
简如约一怔,随后垂眸说,“是!”
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段郁承突然抓起简如约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可是,娶你……我不后悔!”
冰冷的手掌下面,是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是跳动的火苗,掌心下的温热沿着她的手指,像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如春-药一般,烧的她心口发烫。
简如约嘴唇嗫嚅,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段郁承松开了她的手,边往衣帽间走,边解衣服的扣子。
一看他这动作,简如约吓的呼吸一滞,“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闻言,段郁承的脚步微顿。
他转过身,微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蛊惑,“你觉得呢?”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看着外面的太阳,哆哆嗦嗦的开口,“青天白日……你……你可不要乱来!”
本来,段郁承只是想换个轻松一点的衣服,但看到简如约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愠怒,便起了别的心思。
“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何来乱来之说?”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疾不徐的向简如约走来。
本能的,简如约向后退去。
但她的身后是床,她没估量好距离,人往后一跌,倒在了床上。
简如约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她着急着起身,一阵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段郁承覆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目光里是隐忍的情愫,“亲爱的你反复提醒,为夫要是再不为所动,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期待。”
虽然这么说着,但段郁承没有动。
因为简如约伸手,捂住了段郁承的嘴巴,看着他,神色里有戒备,“我……我现在不想。”
段郁承眼神一黯,唇紧紧的抿着,低笑了一声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
“十一点半出发!”
他说完这句话,拎起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出门而去。
门被重重的甩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
简如约身体不住的颤了颤,咬着唇,红了眼眶。
不到一刻钟,段郁承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盒子,“待会把这些换上!”
简如约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段郁承神色微寒,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十一点二十五分,段郁承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他站在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简如约没有应。
他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