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将身子藏于佛像背面,只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观察着达摩院的动静。而周长风和张无忆藏身之处正处在二人上方,对于二人的一举一动可谓一览无余。
“且看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忆不动声色,伏在窗檐上一动不动。
达摩院内杯盏相交,呼喝声此起彼伏,喝的兴高采烈,借着酒劲儿,方才那和尚又道:“弟兄们,别看王峰,赵坤那两名老小子现在春风得意,可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刘文轩才是玄阴宗里的护法!”
“刘护法英明!”
“护法威武!”
......
原来这达摩院中的大头和尚便是玄阴宗的护法刘文轩,此人向来沉稳,工于心计,可不久前,于猩猩滩一役中败在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手里,险些误了汪直大事。事后,玄阴宗宗主大发雷霆,传下宗门口谕,让他前来少室山扮作主持,当起了和尚。不仅如此,在他临行之际,还受到了王峰和赵坤二人的冷嘲热讽,他二人擒下向天行功不可没,深受宗主器重,反观自己,不仅没有立下大功,还再次折在了林茵茵和段羽的手中,颜面扫地,这让刘文轩心里不是滋味,此刻正好借着酒劲,一舒胸中的愤懑。
“我说护法,您说宗主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干脆杀掉那些正道武林中的人,而只是把他们给关了起来?”一人起身,又给刘文轩斟满了酒。
刘文轩“咕噜”一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宗主圣谋岂是我们能揣摩的?或许是宗主他老人家惜才,想将他们收为已用也说不定。”几大碗酒下肚,刘文轩已是微醺,其实他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除了这个解释外还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眼下,玄阴宗几乎已经控制了大半个武林,连魔教总坛黑木崖也被攻破,教主被伏,照理说已经没有留下他们性命的必要,可偏偏宗主却下令将他们关了起来,并未痛下杀手,这让他疑惑不解。
这番谈话自然落到了张无忆和周长风的耳朵里,同时也落到那两名黑衣人的耳朵里。无忆目力极佳,他注意到当那名自称刘文轩的大和尚提到魔教教主向天行的时候,两名黑衣人均是一颤,而又当他们谈及说为何要将那些武林中人关押起来的时候,二人皆神色紧张,似乎对此颇为上心。
“有古怪!”无忆心生疑惑,始终盯住那两名黑衣人。而一旁的周长风却是思潮起伏,达摩院中,那群和尚的谈话所牵扯出的内容太过惊人,他一时难以捋清,只是隐隐觉得一种不好的预感。心想:“难道正魔之战出了岔子?何以会正魔双方都被人关押了起来?连一向被奉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也被人占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这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其脑海之中,竟令他忽视了那两位黑衣人的反应。
就在周长风凝思之际,那和尚声音又起:“护法大人,白天逃走的那姓石的小子......”
刘文轩一听即刻打断道:“你说那姓石的臭乞丐?他骨头倒是硬的狠,怎么都不肯说出那套掌法的来历,不是已经派人去寻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经此一提醒,刘文轩这才记起白日里一不留神,竟让石飞虎逃脱了出去,自己则派出二十余名弟子前往捉拿他这档子事儿。
和尚道:“护法不知,那些弟子已经回来了,正在后院等候护法发落呢?”
刘文轩一愣,酒也醒了几分,惊讶道:“怎么?连个臭乞丐都拿不住?”
和尚如实回道:“据他们所说,本来都已经将那臭乞丐拿下,可熟料中途杀出两人,不仅将那乞丐救了去,还折损了我们五名弟子。”
刘文轩惊道:“什么,竟有这等事?对方什么来路?”
和尚道:“弟子说那二人一老一少,身份不明,尤其是那少年武功颇高,一掌便破了咱们的阴阳八卦阵,还杀了我们五名弟子。”
“一掌?”刘文轩大吃一惊,这阴阳八卦阵乃是玄阴宗内一位前辈高人集毕生精力所推演而生的阵法,变幻多端,威力无穷,哪怕是自己遇上也决计不可能一掌就破得了此阵,何况还是名少年。
无忆躲在暗处心想:“咦,他们所说的不就是我和周大叔吗?原来那几名银衣人所布的阵法叫阴阳八卦阵,果然有些门道儿。”
过了会儿,刘文轩问那和尚:“这么说来,石飞虎被那二人救了去?”
和尚点头,旋即又道:“不过请护法大人放心,那石飞虎本已是个废人,全身经脉尽断,再加上回来的弟子们禀报说他又中了咱们的暗器铁流星,上面喂了剧毒,就算那二人武功再高也决计救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