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听罢,又是嘿嘿一笑,眼睛贼溜溜地一闪,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终于不说话了。
他想女人,公孙刿也想,但他没常清那么急,见着个漂亮的就挪不动步子,瑞贵妃现在在广寒宫,人是他派人亲自提进去的,虽然没空去看看,但耳朵里一直没有闲着,广寒宫什么动静他都知晓。
不远处有响鸣声,夹杂着马踏过道的尘土声,先来的是两排棕麂皮挑线担销锦袍,脚蹬的是的四棱子着腿黑靴,那是护卫皇帝的人,派来打头阵的,手举一对对骧国的金红旗帜,旗上虎啸行立,马赛飞龙,可那马车却驶的稳如平地,须臾功夫,两派护卫打完头阵,后边又有三十名绒袍内侍分列两班,离安定门还差一点距离,这些人才停住。
连带停住的,还有那几十甚至几百的马车,看着正定门前排的洋洋洒洒,几乎能停到宫外去。
皇帝来了。
公孙刿精神一振,忙带领着官员们上前去迎,看着眉眼极其恭顺,发自肺腑的恭顺;
与方才和常清闲话的那个自己,几乎判若两人。
早上的雨那么大,雷也打的厉害,吓得我都以为那雷都要劈我身上了,谁知道说停就停,不一会儿外头的动静又打了起来,丝竹声宴乐声一个接一个的不消停,比千秋宴热闹十倍、
看样子是什么大人物今天来了,靖宫即将面临正是更名,以后龙椅个玉玺齐备,皇位换了个姓氏的人来坐,连冷宫都不是靖国的冷宫了。
热闹的时候,人手就格外紧缺,阿柒一个人担着冷宫的大小事,今天也是难得地旷工了。
我早饭没吃,去祁贵人那里蹭了一点稀粥喝,她有本事,分得清冷宫里哪些花哪些草有药用,哪些又可以垫肚子,我说她是个人才还真是没说错,要是我做贵妃的那阵子早点发现她有这才能就好了,一定把她给扶上来,怎么都比李昭仪用着要服帖。
今天祁贵人只罩了一件藕色竹叶纹的外罩子,看着很熟悉,像是哪里见过,我看她手上也有冻疮,只是摆弄惯了花草,手指头都活络了,倒没我那么严重,便抱着胸托着腮看她,闲道:“你这样的性子,该是很叫人注意,怎么我从前从来就没什么印象呢?”
祁贵人不知从哪里弄到一个小花盆,缺了个口子,好在底没坏,还可以放土进去,她一边把荷包里捡出来的花籽往里填,一边道:“刚进宫一年半载的,不晓得也是应该的,我当初住的是成贵嫔宫里的,后来贵嫔有孕,嫔妾就挪了位子搬远了,好在雅枫居那儿也安静,也乐得自在。”
说着她也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说来,我跟娘娘您倒有过一面之缘,有一次请安,路上有几个才人选侍半路上撞见我了,硬是要拉我去采晨露花蜜这些东西,说皇后缩减后宫的开支,她们连胭脂都得自己弄,一路过来,就看我长得比较结实,于是便求我给她们把风,说看见贵妃来了就赶紧通知她们,拽一把拉一把也好,不然跑都来不及。”说完,又一下反应过来,带了点歉意地看向我:“您瞧,都到今日了,我还是拿你当贵妃,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改不过来.........”
这祁贵人太实诚了,我的脸不可控地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干笑了一声:“没、没事儿,大家这不都熟了么...往后祁妹妹唤我声仙仪就行.....”
祁贵人点点头:“那姐姐芳龄几何啊?”
“我今年十八,九月初二的生辰。”
“哦,那真是好巧,妹妹今年四月刚去了虚岁,正好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