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她的宫殿,可她却没有那个胆子跟在公孙嘉奥身后一起进去,只能定定的立在原地,看着名义上的丈夫去看一个另外一个女人。
很尴尬,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她母亲就是个很好的示例,
傅宝音拢紧了衣领,早上还是有些寒气的;
她往外边走,边深吸一口气,
她可不能再步她母亲的后尘了。
傅宝音很大方地给里头的一男一女留出了空间,一个人往外去了,皇帝很少才来一次,她想去准备一下午膳,弄得精细一些,好尽一尽身为妃嫔的责任;
可她忘了,吕嫦云和公孙嘉奥之间哪有什么空间,有的只是陌生、完全的陌生,就像原本两个不相干的人硬是撞在一起,非要一方头破血流了,才能磨平棱角,安安静静的相处。
人和人之间啊,永远都是距离产生美。
没有美的话,那就时刻保持着距离吧。
现在是不可能了,这两人终于单独见了面,对了眼,肯定是安静不了的。
公孙嘉奥名义上是探望,的确是需要作出一副样子来的,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有用处,公孙刿文能提笔,武能捉刀,如今可以重用,到了以后便是不得不防,这两年需要用人的地方不少,互相牵制是最好的一个法子,傅森在汝南想要再起,没有两年势必不成,他有大把的时间把他给揪出来,尽管这段时间西南边地不稳,公孙嘉奥也没有费很大手笔,只是叫常清垫后,让吕兆年先去西南,至于他要带五万还是五千的人,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五万兵马,说白了也就是半座城池的代价而已。
是以,吕美人就算是死,也得在吕兆年去到西南之后再死。
更何况,她现在又没死,不是好好的吗?
瑀夫人和成妃办事能力没的说,这两个都是天生的利己主义者,一个为权一个为利,不到半天就问出了大概的经过,不过问话的去向和结论都稍稍带了些偏向性,话里话外都冲着金贵嫔去,瑀夫人碍于人设不便多言,可成妃却着实的会做人,三言两语的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不沾嫌疑;
洛之贻的目标是后位,敏妃的肚子亦在她的考量之中,这样愚蠢的女人就不配诞育皇嗣;
但目前还是先把力气用在扳倒金贵嫔上吧,她和万松雪都是旧人,树大根深,得一个个撬,她总要找个帮手的。
就算不能伤筋动骨,那么泼一盆脏水也是好的。
“炙羊肉和蜂蜜茶相克,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公孙嘉奥说道:“金氏跋扈,内省局惫懒,朕就当给她们个教训,这件事到此为止,等能下地了,你就回去好好呆着,以后一步都不许踏出毓德宫,懂?”真是言简意赅,一句废话都没有。
说这话时,他看向床上的吕嫦云,冷漠不至于,就是刚下了朝,那脸看着还是很严肃,明明说的都是很没营养的话,却有种下一秒就要拉人出去砍头的样子。
抛却家国,还有私人恩怨,他的确是个出色的男人,生来就是当皇帝的料。
吕嫦云听罢撇撇嘴,轻笑一声,忽又沉下脸:“这个不难,你不若多派几个人来我身边监看着,去哪儿都是一样的。”对着皇帝用你,说明她根本没把这个篡位篡上来的男人放在眼里。
她根本连死都不怕。
这没什么好说的,父亲要去边地,姐姐躲在冷宫出不来,这满宫里又是危机四伏,她没有好脸色,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公孙嘉奥是皇帝,皇帝有皇帝自己的考量,在那些不是很严重的事情面前,他通常都有极好的涵养,对人也是如此。
“成妃这两日到朕跟前来说了几句闲话,朕想着有些道理,正好,你如今同样身为朕的后宫,也该听上一听”
无视掉吕嫦云隐隐含恨的目光,公孙嘉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缓缓说道:
“前朝瑞贵妃,惑乱朝政,贻误弄作,为正宫中风气,理当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