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兆年先不管,公孙嘉奥想着等吕兆年回来再说,再一个就是常清提的问题,那太好解决了,有金家在,没钱也能变出钱来,就是对着金贵嫔要额外安抚一些,比较违心,但是没有办法。
当皇帝的,要脸也不要脸,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利-己主义者,拿到好处了基本上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金家双手奉上银子,放粮赈灾,支援西南,这是明智的做法,公孙嘉奥大肆表扬了一番,又连着几天召幸的都是金贵嫔,也算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性格强势的人不好糊弄,还会动不动的就要使点什么手段来证明身边的人有没有背叛自己,公孙嘉奥现在就是这个态度,他有时候甚至比那个在冷宫的瑞贵妃还要自我,这样的人当皇帝有利也有弊,奉行的是铁腕之治,不然也不可能压得住公孙刿,还有吕兆年这样的人,靠的就是威严。
公孙嘉奥不是什么好人,本来他就是一路靠抢,才抢到今天这个位子,在骧国他就嫌自己父皇活的太久,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连同公孙刿一起逼宫,抢到了皇位,现在他吞并了靖国,也是靠的一个抢,这个办法立竿见影,但是只有一个漏洞,就是不得民心。
军为外盾,民即根本,傅忌作为一个皇帝而言,的确是有点没用,身为男人,处事过于阴柔了,瞻前顾后,偌大一个国家都能拆的七零八落的,只能说分封制度还不完善,一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但傅忌再不济,最起码也是正统的皇族出身,得百姓们拥戴,大臣们除了成国公,也没人想着要造反,就算掰着指头往上数好几代,闭着眼随便拎出来一个,姓傅的皇帝个个都是可以称霸一方的雄主,传到傅忌这里,这情况就更轻松了,韵贵妃再得意,也去了地府,没有其他的兄弟跟他抢,也没有顾命大臣作为掣肘,傅忌满心以为能大展拳脚了,根本没有把骧国放在眼里,说到底骧国的公孙氏算什么东西,以前只是一个附庸大国的部落小族,放牛牧羊,一个地方住不了多久就要迁徙,直到高祖那一朝才渐渐展摆脱附庸的身份,才算是找了个地方,扎下了根。
南翮现在是易容,很容易就有暴露的危险,他是打小就跟在傅忌身边伺候的,对待故国感情较深,吕兆年可能对公孙嘉奥还没那么恨,顶多是出于政-治上的立场,还有家国覆灭的冲击感,属于正常范围,像南翮就不一样了,他和外头的傅森有联系,会不定时地把宫里的消息递出去,这是很危险的做法,被发现了就要挫骨扬灰,可南翮就是干了,还能忍耐着恨意继续当差;不过当了皇帝的人,身边侍卫太监总是里里外外的没断过,南翮再有本事,也只能混到含凉殿的外头,进不到里面去,所以好些事都做的畏手畏脚,没有足够的空间去发挥。
再说封嫔的旨意,倒也不是公孙嘉奥心血来潮要封的,但是两个月就能爬这么快,不光远在西南的邓夫子没想到,南翮这种混迹在御前的人也没有预料,他从前做内侍监的时候,没少和吕嫦云打过交道,就算是给瑞贵妃面子吧,反正吕家的二小姐进宫就跟回家一样,跟姐姐说一声就能进来,但人家心地好,不愿给人添麻烦,又给贵妃添话柄,每次都是半月一月的才来一回,很规矩的一个姑娘,从头到脚都透着矜贵,透着世家出来的修养。
公孙嘉奥喜不喜欢吕嫦云,或者说到底对她有没有兴趣,这个谁都看不出来,但既然有一,必定就有二,有兴趣了还不算,还得有心情,不然白白喊一座冰山过来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夏天,放在那儿还不能降温。
看着小橘子那张满是喜悦的脸,和吕嫦云那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南翮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样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既然都已经吃亏了,那就要想想办法,让自己别继续吃亏下去。
两厢博弈总有输赢,就看输的那一方怎么适应了。
想瑞贵妃当初再难堪,不也都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