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只知道他原来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尉,和之前姓孙的,姓傅的都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已然成为了傅森麾下的一员良将,正好填上前锋这个缺,避免了吕兆年与傅森正面相对的尴尬。
现在想打还有些困难,吕兆年尚在休养,常清则需要安抚,新婚燕尔的似乎也不宜派他带兵,公孙嘉奥借着平阳翁主相继收回了几个州府,发现眼前的难题似乎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汝南及周边的一圈死地,怎么都啃不下来。
再有一个,便是那些将士对吕兆年的忠诚度太高,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偏偏念着他的知遇之恩,愣是在榆关镇守三月不退,后吕兆年终于受了朝廷赐予他的劝表,被封忠勇公。
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些人就不会离开。
可是病了这么久,突然死了,看着就像是被逼死的,落在百姓眼里,影响也不好。
这就是公孙嘉奥在犹豫的地方。
我努力让自己变的透明,但还是站住了脚,因为实在很好奇嫦云和公孙嘉奥两个人平日里是怎么个相处法。
太好奇了,所以明知道是在作死,还是不肯跟着出去,硬是戳在角落里偷听。
尤其是好奇嫦云这样的脾气,能被公孙嘉奥给看对眼,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一阵子,已经和傅忌那最后一句话差不多,需要反复拿出来品味一下。
在我心里,嫦云她不是怕生,是只有对着熟人才肯多说些话,事不关己便不开口,明明事事站理,却愣是能把人恨得牙痒痒,可偏生拿她毫无办法,不是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
所以公孙嘉奥和豫王这两个,很明显就不是一般人。
我记得嫦云和傅森第一次见面,两家分明已经订了亲,可彼此还是闹了一个大红脸,你瞧我我瞧你,愣是憋着一句话都没说,青涩的有点过头了。
这场原本该是轰动上京的婚事,由父亲牵的线,更是傅忌亲自下的旨,从一开始就被寄予了厚望,是吕家稳固地位的最后一步。
但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最后一步,还真就是‘最后’了。
傅忌那时还跟我开玩笑来着,该庆幸这两人都是温和的性子,彼此也算是一见倾心,傅森虽然时有逾距,可胜在野心不大,而嫦云看着对事不闻不问,对人却从来都狠不下心,且万事只要有路可走,她就永远不会低头;
傅森那会儿很早就封了豫王,算是先帝对他的偏爱,谁叫韵贵妃得宠,她儿子也自然得宠,可这些都无妨,我的傅忌还是技高一筹,逼死了韵贵妃,坐稳了皇位,然而我对傅森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只可惜好人没好报,直性子的豫王从前也没少帮我说好话,还拜托我好好照顾嫦云,晓得嫦云喜欢昙花,还从安州运来名贵的白昙送进将军府,只为了哄她开心;
运些花,对一个王爷来说不叫什么,但是贵在有心,哪怕他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替我开的口,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也感激他。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那时想着,皇后既然拉拢了平阳翁主,那我也得找个帮手才行。
我想嫦云和豫王两人从脾气和处事上头已然是契合无比,就算没有感情,想必也是能够相互扶持的关系,照父亲的打算,能结成一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倒霉就倒霉在,靖宫没有王爷拜封国相的先例,傅森算是顶着一脑门的炮火,咬着牙帮傅忌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架不住成国公的挑拨,猜准了傅忌的心思,就把他从朝堂给发落回了王府,羽翼被剪了大半,又飞不起来,就只能看着傅忌一点点的自暴自弃,就这么把江山拱手让了出去。
换我是傅森,一眨眼就摊上这么个烂摊子,可能差不多快气完犊子了吧
人人都倒霉,要想变得不那么倒霉,那复国大计似乎是唯一可选的途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