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真的就这么希望我死吗？”他的语气很温柔，深情的像是在问你爱不爱我。

苏绵无情的点头，白嫩的手指指向雷鹰身后的越野车。“去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会竭尽所能讨欢心，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你给我表演个*让我开心好不好？”

雷鹰被苏绵最后一句话戳到心脏，这是苏绵第一次用小女孩撒娇般的语调和他说话，他的绵绵原来也会撒娇，也会笑着说好不好三个字。

他疼痛的心脏酥软起来，甜蜜的酥麻感还没来得及蔓延，下一秒就被更激烈的疼痛淹没。

她第一次和他撒娇，是让他去死……

雷鹰嘴角温柔的笑容变得苦涩，深情的眼眸里也尽是自嘲，他震惊在苏绵撒娇的声音里，还没反应过来苏绵话里的意思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苏绵真的在对他撒娇，以为苏绵真的开始有一点接纳了他，以为……原来，只是一颗包裹着砒霜的糖。

他紧攥着打火机的那只大手揣进了兜里，满是枪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银质的打火机。

“绵绵，我的这条命是你的，你有权结束我的生命，但是，前提是我要死在刀刃上，而不是哄逗你开心解闷的死去。”

苏绵挑眉。“刀刃上？怎么才叫刀刃上？被反恐的人追杀吗？”她连问了三个问题，还没等雷鹰开口回答，便又快速说“那好，下次我们和反恐交手，你就当我的人肉盾牌如何？这算不算是刀刃上？”

雷鹰低垂下眼眸沉默了，像是纠结着什么决定，几秒钟之后他抬起了头，目光依旧深情温柔。“好，你心心念念要我死，我会如了你的愿。”

苏绵冷笑。“好，希望你这一次遵守诺言，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你要是还不死的话……”她话语停顿，美艳的眸子里闪过阴狠。“那我就亲手杀了你。”

雷鹰觉得心脏处有万箭穿心之痛，疼的他身形都有些站不稳，但他还是淡淡笑着，深情的眼里有着宠溺和纵容。“好。”

苏绵转身想走，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回了身，她冰冷的眸子直视着雷鹰。“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

雷鹰没有回答，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认为苏绵讨厌他的不是一点，而是他的一切。

苏绵唇边扬起讥笑。“我讨厌你叫我绵绵，你以为这样叫我们的关系就会亲密一点吗？错，你的每一句绵绵都让我恶心，恶心的我自己都讨厌我的名字，还有，我讨厌你看着我时的眼神，你以为你自己是情圣吗？你以为用深情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会被你感动吗？错，你深情的眼神在我眼里都是虚伪，就好比现在，我让你去死，让你滚，你还是含情脉脉，呵呵，你别打着爱我的旗号，掩盖你内心的丑陋，你比我年长十六岁，是曾经和苏老并且打天下的人，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你一句叔父，可是你却对我……”

苏绵的话又止住，眼眸里的厌恶和愤怒无法掩盖，她狠狠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我，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连甜甜的恋爱都没有尝试过，却被整个黑手党的人私底下叫雷夫人，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的时候，我亲手杀了那两个议论的人，可是，议论的人太多了，我杀都杀不尽，那时候我每天做噩梦，每晚都是一堆人围着我叫雷夫人，甚至是苏老，甚至是苏青……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梦里他们嘲笑的嘴脸，是你差点把我逼到精神崩溃，是你把你自认为无私的爱强加在我的身上，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才刚满十八岁啊，你……”

苏绵越说语速越快，情绪越是激动，这些话是她深藏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梦魇，也是她心里的刺，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就想说出来，也许她是被顾相濡刺激的，她就想看这雷鹰痛不欲生，来发泄心里的不痛快。

雷鹰素来镇定的情绪几乎崩溃，眼圈泛红，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爱会让苏绵这么痛苦。

他知道苏绵的头上被人冠着“雷夫人”的名号，他一直都以为苏绵不在乎，因为苏绵对什么事的态度都冷冷冰冰，所以他也就放任这个称呼在私下流传，他承认他是有一点私心的，苏绵对雷夫人三个字无动于衷，可是他的心里每次听到别人这样喊苏绵，就可耻的有一丝自欺欺人的甜蜜。

他终于知道了苏绵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为什么这么唾弃厌恶他，原来……他自认为无私的爱，其实也是最自私的占有。

雷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不全是苏绵认为的这样，但看着苏绵失控的情绪和冰冷厌恶的眼眸，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苏绵对他的恨就像他对苏绵的爱一样，早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他再怎么解释，也无回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