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涌一摊手,“我是不了解。”
尚暮秋此时看余耀的眼神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
“沈周活过了八十岁,这在古代,那是相当长寿了,这和他恬淡的性格有关系。而且这位沈周,学画也是生下来就注定的。沈家世居吴门,沈周的曾祖,和王蒙是好友;沈周的父亲,又是杜琼的学生。他不管是习字绘画,还是生活,一直是一种悠然的状态。随性,自由,不求功利,平易近人。”
余耀说完,看了看尚涌,“你还觉得他是神经病么?”
“还是神······神仙中人啊!”
“对喽,他的徒弟文徵明,就这么评价过他。”
“好像唐伯虎也是他的徒弟。”这一点尚涌倒是知道。
此时,尚暮秋的眼中,又划过复杂之色。她沉迷织物,对书画也有一定研究,这幅画,她本是当成真品的。
却不料,装裱绢墨都对,题款和用印也对,却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她不是没眼力的人,余耀说了之后,她在脑中细思,也开始觉得画心笔墨有问题了。之前如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余耀替她摘去了这片叶。
余耀觉察到了尚暮秋的神色,也大致能猜到她可能是当成真迹了。尚暮秋的年纪,够当他奶奶了,余耀一时便顺着尚涌的话说过去,以减轻尚暮秋的尴尬。
“对,沈周收唐寅为徒,还有民间流传的小故事呢。”
“噢?”说来听听,尚涌倒是配合上了。
唐伯虎少年时,就表现出了过人的绘画天赋,后来被祝枝山发现,觉得是个可造之材。不过,祝枝山主要以书法见长,便决定引唐伯虎拜在丹青方面更胜自己一筹的名师。
吴门苏州,是文人画家雅集之地,祝枝山最后找的,就是沈周。
据说沈周看了唐寅的画,也是十分嘉许,但还是想继续考考他其他方面,于是出了一个字谜:去左是树,去右是树,去中是树,左右皆去仍是树。
唐伯虎略略思忖便答出了“彬”字。于是沈周便收下了唐寅。
跟随沈周学画之后,唐寅勤奋刻苦,进步神速,沈周也称赞不已。少年郎,易骄狂,唐寅的自满情绪渐渐出来了。
沈周便借一次机会,让唐寅开窗,唐寅推手之后,才发现这窗户竟然是沈周的一幅画,惭愧不已,由此继续潜心学画。
“哈哈哈哈。”尚涌听完,发出夸张的笑声,“你觉得是真的么?画窗户?当这是油画哪?”
此时,尚暮秋咳嗽一声,“不信,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好了,你俩的心意我领了!这幅画确实是我打眼了,小余的眼力我也见识了,缂丝留下吧,不过,具体时间还说不准。”
余耀上前两步,“多谢尚婆婆,后续有些事情,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你不必说得这么隐晦。酬金方面,免了吧!”尚暮秋起身,“我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下。怠慢了,小余。”
“我也该告辞了。”余耀见尚暮秋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酬金的事儿。
告辞之后,尚涌和余耀一起离开,出了院门,尚涌对余耀竖起大拇指,“我真是服了你了余老板!”
余耀摆摆手,“赶鸭子上架,不提了。”
“别这么谦虚,我还有东西想让你帮忙掌眼呢!”
“我就知道。”余耀似笑非笑看向尚涌,“若是老太太今儿拒绝我了,你还会让我看么?”
尚涌想了想,“会。不过我也会先安慰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