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一边想,一边拿起了这个“扳指”。
该想的都想了,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所以,余耀看的时候,仿若无意问了蒋邦泰一句,“蒋老先生,这物件,看来您是很喜欢了?”
蒋邦泰不动声色,“我收藏,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话模棱两可,但才持璜不由看了蒋邦泰一眼。才持璜为人狂傲,但脑子是很灵的,心下暗忖,难道低估这老爷子了?
余耀闻言,却微微一笑,“老先生,我也说不好,不过您能收藏,说明您是真喜欢古玉。”
这又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才持璜又看了余耀一眼。
蒋邦泰哈哈大笑,指了指余耀没说话,又指了指才持璜,“持璜啊,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知道给我留面子。不过,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堪吧?”
“我给您留什么面子了?”才持璜反应不慢,“这就是一件春秋白玉扳指,双色沁也是对的,单凭这两点,不管有什么别的问题,那也可以说是好东西!”
“滑头!”
蒋邦泰又看余耀,“小余,你就详细说说吧?”
余耀心道,果然,这蒋邦泰应该是看明白了的。
“老爷子,这本是一件残器,但能修得这么好,难得。更难得的是,修整之处的纹饰,衔接自然,我要是不细看,真就打眼了。”
这一件春秋白玉韘,其实本来的造型并不是这样,而是一侧有一个凸翼的造型,但想必原先断裂掉了,后来经过了修整,抹平了断口,而且加雕了纹饰,与周边纹饰衔接起来了。
而且,不止修整了这一处,还在坡面上加刻了一道弦槽。
加雕的纹饰与周边纹饰衔接自然,加刻的弦槽也采用了老工艺,都是极难辨识的。
不过,以余耀和才持璜的眼力,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件春秋白玉韘,算是残器巧改,而且只是“小残”,主体完整,依然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蒋邦泰轻拍两下巴掌,“后生可畏!你没上手就看出来了吧?老朽痴迷玉器数十年,还不如你一个后生眼快!”
“老先生言重了,主要是才兄盯着一个地方老是看,我受了引导而已。”
才持璜接口对蒋邦泰说道,“您不知道,他是路路通,不光在玉器上!”
若是没有刚才这一出,蒋邦泰对此未必相信,但此时,脸上却写满了惊讶之色,思忖片刻,忽而起身,“你俩稍坐,等我一等。”
说罢便出了客厅。
蒋邦泰走后,余耀点了点才持璜,低语道,“老兄,你这不是多事么?本来是拜个码头就走的事儿。”
才持璜不以为意,“你不知道,老爷子平时······”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一手比着眼睛往头顶一比划,而后接着说道,“我没想到他是考校咱俩。”
余耀无奈笑笑,心下却暗道,说人家眼高过顶,你何尝又不是呢?
其实,很多人都会有自负的情况,余耀也不例外,但表不表现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不多会儿,蒋邦泰又抱着一个锦盒来了,这锦盒不小。
打开锦盒,蒋邦泰将一件瓷器拿了出来,摆到了茶几上,“小余既然是全才,这件就请你帮我掌掌眼吧?”
“不敢不敢。”余耀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