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而凝固。

敖翎打破寂静，轻声开口：“小川哥哥？”

“俞白原已经走了。”应小川道。他睁开眼，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

二人皆是一怔，敖翎静默，李冕不着痕迹的攥紧了拳头，紧抿的唇瓣泄漏出一丝他的真实情绪。

应小川走到赵宏尸体旁边，皱眉嗤笑：“你一定死都想不到，你的好师弟就这么走了，连你的尸体都不敢收吧。”

一通嘲讽之后，应小川伸出手，在赵宏的眉眼处一抚，一抹浓青色的魂魄极快从眉间勾出，他反手握在掌间，冷冷说道：“我绝不会再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

时间飞掠而过，天际呈现透亮的光，渡灵鸟的振翅声由远及近，忽轻忽响的递过来。

忽然之间，一道惊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地狱鸟，怎么又是地狱鸟，死人，有人死了！你们杀人了？杀人了！”

敖翎不知何时，把倒霉蛋从结界中放了出来，显然她也已经后悔了，正揉着眉心满脸无奈。

没有灵魂的尸体引不起渡灵鸟勾魂的兴致。

它们疑惑地在尸体上空萦绕，最后纷纷飞到应小川的身侧，但凡有灵魂的气息，便逃不开它们的嗅觉。

应小川举起手，摊开掌心，魂魄从掌心飞了出来。没过多久，渡灵鸟就把赵宏的魂魄带走了。

李冕问道：“他那样的人，去了地府，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应小川摇摇头。

敖翎问道：“那这具尸体怎么办？”

天即将大亮，闹市街上无端多出一具尸体，定然引起分段。应小川在赵宏身上胡乱摸索一通，翻出一个小瓷瓶。

这瓶东西，三人皆眼熟。

应小川打开瓶盖，眼神毫无怜悯的瞥了眼赵宏的躯体，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言罢，就把瓷瓶上的粉末，全部倒在了赵宏的身上，没过多久，尸体就化作一滩水，无影无踪了。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赵宏这个人。”应小川起身说完这句，狠狠将手里的瓷瓶砸碎在地上。

亲眼看到那么多的鬼从地底下爬出来，又亲眼看着他们与鬼厮杀，现在，还亲眼看着一个完好的人在化成一滩水，彻底消失。

倒霉蛋又惊又恐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杀人，为什么有鬼，为什么还跟地狱鸟有关系……”他一通语无伦次的乱说。

李冕道：“他不会是受到的惊吓太多，脑子要疯了吧？”

应小川微微一笑：“不急。”

他从囊袋中取出记忆橡皮擦，抛到空中，微微挑起眉头：“这玩意儿，除非没有办法，不然我是不想对别人使的，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为了避免给彼此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擦掉你的部分记忆。”

倒霉蛋像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转身就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橡皮擦紧跟而上，飞到倒霉蛋的头顶运作起来。

皮屑一点一点的掉下来。

倒霉蛋的表情从恐惧逐渐变得平静，最后头一歪，摔倒在地上。

应小川收起橡皮擦，对着天边冒出一个圆角的太阳，淡淡说道：“天亮了，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