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总喜欢想当然的夸大自己的功劳,去忽略别人成绩,尤其是对方是个不如自己的人的时候,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却做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为了面子就总想去忽略掉,好像这样就能否定掉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能力比自己强的事实。
有人不服气,不怕死的跟荣景贤唱反调:“谁都有运气好的时候,事不过三她要是能把这次的危机解决掉,我就相信她的实力。”
话一出口,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这是在明晃晃的打荣景贤的脸啊!他放在手掌心里捧的人都敢去招惹。
不过这个不怕死的出头鸟也确实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嘛,不然为什么两块硬骨头都被她啃下来了这么巧。
有人听说这两件事都有荣景贤在旁边,看顾微扬的目光就多了点复杂,谁知道是不是荣景贤故意想要给她脸上贴金,实际上拿下这两单大生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这种话,顾微扬再能忍,也受不了想要怼回去了,谁能忍受别人否定自己的功绩呢?她又不是圣母。
她还没开口,荣景贤先呵呵冷笑出声。
“现在这件事就是个硬骨头,在座的诸位谁能啃下来再来说这句话。让我辞掉她都可以。”
生生堵的在场人都不说话了。
后来散了会,回到办公室一路上,顾微扬一直跟在荣景贤身后低着头不说话,乖的跟猫儿似的。
荣景贤注意到她不对劲,这可不像是她的性格,她什么时候不妖娆勾人,不怼天怼地,那绝对有事。
反常即为妖。
“气着了?”
“嗯。”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承受力这么差?”
顾微扬摇头,她是气着了,但不是因为这个,因为那些人仗着自己辈分比荣景贤大,仗着自己呆在公司里的时间长,根本没把荣景贤这个总裁放眼里。
总觉得荣景贤私下里还得喊他们叔叔伯伯呢,就是一小辈儿。
大天朝人,老一辈就爱有这么个毛病,觉得小辈不能逾越过去他们的高度,不管是任何一方面,他们坐在地下装孙子,荣景贤坐在顶上当老大,已经让他们很受刺激了。
家族企业,沾亲带故的就这点不好。
顾微扬小时候家里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模式,她那会儿小不太多,基本的东西她还是能看明白的,那些七姑八姨总觉得和她爸爸沾着亲戚,很多东西就不想算的太清楚。
公中走出去一百万说是买材料,回头买了十万块的材料,剩下九十万都进了自己腰包,回头回来报账说材料花了一百万,投入生产就成了豆腐渣工程。
且不说当年顾家垮台的最后一击,单说顾家能被最后一击给弄的垮台,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被人背后捅了一刀子那么简单的事儿。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当年顾家就是这么倒的,一点点被蛀空,她老子又心软,等发现有问题的时候,拆东墙补西墙,漏洞太多千仓百孔填不完了,把问题搬到台面上来讲,结果谁都不买账。
一来二去的,今天这场面,让顾微扬再次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自己家当年的境况。
她怕,万一有一天荣景贤也遭受到当年一样的状况,他该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还没结婚,大好人生还没开始,就这么被一群没出息没本事,光在发脾气这件事上尿性大的七姑八姨给弄的垮台。
顾微扬想起来就觉得替他心疼。
她沉默了半晌,一直在思维发散的想事情,荣景贤继续开口道:“用不着生气,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不至于这么蠢。”
真是很了解她。
顾微扬没正面回答,而是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公司的内奸?”
从怎么找出来,到找出来怎么处理,以及稿子泄露这件事本身的后续怎么解决,眼下一大堆问题,不是拉家常的时候。
荣景贤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愁,听她这么问,反倒扯开唇角笑了笑,成竹在胸的样子,语调也轻快了不少:“这都不叫事儿。”
“楚韶杰都抢在你前头了,他已经把最终设计图撒出去,我们要么就改设计稿,要么就按原计划进行。可现在改稿子已经来不及了,要是按原计划行事,楚韶杰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抄袭,这样我们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啊!”
“不用。”荣景贤抬手摸摸顾微扬的脑袋,跟摸小狗似的,连带着他整个人看着都轻快不少。
和刚刚在会议室里冗沉的模样截然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郊游回来。
顾微扬打掉他的手:“你还笑?”
“不然我还哭吗?”荣景贤理所当然道,意犹未尽的继续抬起手来摸她脑袋。
她头发每天都会洗,根根分明,丝滑柔润,摸着比摸狗舒服多了,手感相当棒,不想放下。
顾微扬都替他着急:“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