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文辞斐然,果然名不虚传啊。”谢青临看了他的词曲后赞道。
曲千秋干笑几声,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江云妧也好奇他又写了什么东西出来,便凑过去看了,通篇读下来,只觉得悲凉。
曲千秋这个人身上,有着历代文人的通病。
这种人表面上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而心里却仍然挣扎着。他渴望出人头地,平步青云;却又不肯自降身价去巴结谁。
而且他明面上将世事视作浮云久了,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当了真。又或许他本身不当真,但是别人都将这当做真的,他也就只能顺势而为。
前世曲千秋英年早逝,让一众文人纷纷扼腕叹息,想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江云妧顺势问道:“您既然将世事当做浮云,为何还要为知州大人出谋划策呢?”
这……
曲千秋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只希望城西百姓能有一条生路罢了。”
“是你故意让人将行踪透露出来引我们去盐井的?”
“是,井上治井、汲卤、烧盐、安火、担水等等各职的工人们,都要靠着井上发的薪资养家糊口啊。”
“那个拦路死谏的人,也是你安排的?你倒也狠得下心。”谢青临冷笑一声。
“也非是我怂恿他去的,我只不过告诉了他您的车驾几时将经过何处。”
谢青临读过不少诗书,从他的文章也看出来他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而且他也想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又见他如此回答,心思一转便想到了办法。
他也是个惜才之人。
这人平白死了倒有些可惜。
“既然如此,先生还是心系黎民,不肯置民间疾苦于不顾。又何必跟着徐观海为虎作伥呢?你知不知道,你这可是死罪啊。”谢青临慢悠悠的说道,语气冷得可怕。
曲千秋战战兢兢,不敢抬眼看他,只低声道:“我无惧一死,但愿十里乡亲父老有安身立命之地。”
众人俱是一怔,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想的。
倒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谢青临面色不变,继续问道:“你若是将事情交代清楚,我不仅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甚至还能给你个一展宏图的机会,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