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殿下在破庙里找到的耳环。”裴夏让差役呈上物证,“耳环的挂钩上有明显的血迹,伺候周夫人的侍女辨认过,此乃周夫人之物。”
周夫人跪在堂不住发抖,说不出话来。
裴夏撩起她的头发,只见她左耳耳垂上的耳洞生生被撕裂了,伤口红肿,显然是最近才受的伤。
堂外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裴夏又掀开她的袖子,只见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各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解开后双手外侧各有一道紫色的勒痕,一直延伸到手背,印在她素白柔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除此之外胳膊上有好几处擦伤,均是爬狗洞时磨的。
“因为周夫人这伤实在太过显眼,你才不得不第二天一早把她送走。”
堂上一时没人说话,外面百姓的议论声纷纷乱乱。
“居然是她,真没想到,一个深宅夫人居然有胆子杀人……”
“我听说周夫人不是个挺软绵的性子嘛,所以周老爷才总在外面花天酒地,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来?”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狠起心来可比男人还恐怖吶……“
“瞎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完全是周老爷自找的……”
“这、这也……哎!一点误会说开了不就完了吗?”杜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这案子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又是证据确凿,就是他有心想帮妻舅家一把也帮不上忙。
周夫人哭哭啼啼地说:“他平日里在外面玩,把人带回来玩,我都忍了,我都能忍。以前他好歹还会偶尔想起我,最近他根本连见不都不想见我。我见他三天两头把家里东西拿出去卖,以为他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想帮他分忧,可是他说也不和我说,还很不耐烦地赶我走……”
“你有没有脑子!我的家产全在这里我做什么要和一个妓女私奔?我要是喜欢她直接娶进来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这话周克礼当天在破庙里就骂过了,现在听见周夫人提起依旧十分恼火,要不是她弄死了人,这事根本不会败露。
“那你倒是说呀!”周夫人哭喊道,“问你你又不肯说,你要我怎么办!我看着你一日日的典当东西,看着你和她约在城外,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这么做的理由……”
“是呀,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这样瞒着?”杜骁也是非常不解,即便有什么隐秘不方便报官也可以私下里同他讲嘛,怎么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
周克礼看着他这个姐夫,嗫嚅着不敢说话,杜骁心里一突,难道那个什么东西竟和他有关?
堂上,裴夏继续传唤癞头乞丐交代后续经过,而从一旁的侧面,一个王府侍卫悄悄上前附在慕长安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是照他这么说,他只是把尸体丢在了客栈外面,那是谁把尸体又挪到客栈里面去的呢?”李守复不解地问,要不是这样,他那天也不会闹那么一出,既得罪了绥远王,也得罪了知府大人。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天来报案的人自称是客栈伙计,可他后来去店里之后却再没见过那个人。而且据他那天派去州城请知府大人的手下说,他们那天到时王大人已经动身先行了。
这么做的人无疑是想陷害绥远王,要说这州里谁能从中得益那肯定是王允生了……所以这难道是王允生派人干的?
李守复看向慕长安,只见慕长安正看着王允生,显然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于是他又去看王允生。
王允生被他二人看得发毛,他是明里暗里挤兑过慕长安,给过慕长安难堪,但这事还真不是他做的,而他偏偏又发作不得。慕长安自己不提,李守复也不会傻缺的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王允生此时宁愿李守复是个傻缺,只要李守复问,王允生就可以为自己辩解,可是没人问,他总不能主动解释吧,那在别人看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允生憋着一肚子火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咳咳,”李守复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个问题不宜再追问下去,慕长安和王允生的事他已经掺过一脚了,两边都没讨着好,有了教训,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斗吧,他就不夹在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