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韵真又送来了新制的玫瑰露和珍珠膏,一青一白两个陶瓷小盒子。田美人打开青瓷盒子,闻了闻,扑面而来一阵淡淡的清甜,沁人心脾。
田美人拿在手里端详一阵:“这个倒比昨天的珍珠粉好闻。”
“这是珍珠膏,奴婢在当中加了莹肌如玉散,用茉莉花汁水和匀。味道淡雅,功效加倍。”沈韵真又拿起白瓷盒子道:“美人再看看这个玫瑰露,粉面含春,皇上会更加喜欢。”
白瓷小盒里盛着冻子一样的软膏,晶莹透明,浮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这行吗?本宫还是没底,若皇上派其他太医来给本宫诊脉,不就露馅儿了?到时候岂不罪加一等。”田美人犹豫道。
这一点,沈韵真早就想到了。太医们医术有限,再说喜脉本就只能诊出个大概。两个月还是三个月,谁也不敢肯定。再说,这世上还没有银子摆不平的事。
沈韵真凝着她:“除了相信奴婢,美人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好吧……行与不行,都在此一举了。但愿皇上还愿意多看本宫一眼。”田美人用指甲挑起一点儿软膏,涂在了脸颊上。
南景霈已经许久没有走过毓秀宫门前的这条路了,若非经人提醒,他几乎忘记后宫中还有个田美人。大太监东来捧着红木小托盘,直勾勾的盯着正当中田美人的绿头牌。
“看什么看?有你看的份儿吗?”南景霈瞥了东来一眼,若无其事的拿起田美人的绿头牌看了一阵:“好像许久没见到她的绿头牌了。”
东来应了一声:“是,自从田美人被程婕妤的猫儿抓伤了颈子,淑妃娘娘就叫人把田美人的绿头牌收了,说是叫田美人好好养伤。”
淑妃这点儿小心思再简单不过了,一眼便能看透。南景霈淡然笑了笑:“淑妃啊,就是小心眼,顶数她最爱拈酸吃醋了。”
东来没说话,只是憨憨的陪笑两声。
“也不知田美人的伤好了没有。”南景霈随口说道。
东来点点头:“回皇上话,田美人的伤早就好了,而且这半年来还勤于养生,气色也愈发好了。”
南景霈颠了颠掌中的绿头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收了毓秀宫多少好处?嗯?这么卖命的替她说话。”
东来咧开嘴,装傻卖乖的摇摇头:“皇上,奴才哪儿敢呐!?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收主子娘娘们的一厘银子呀!”
南景霈凝了东来一阵,忽然一掌拍在东来胸口,东来脸色倏忽一变。南景霈的掌心正正按在一叠儿银票上,那是晨起时田美人派人送过来的好处,整整的一千两。
“皇上……”东来的声音颤了颤。
“哼,小太监,你这就叫欺君知道吗?再敢有下一次,当心朕砍你的脑袋。”南景霈收了手,将田美人的绿头牌扔在托盘上:“得了,也不枉费人家的一番心思,今日就去毓秀宫了。”
东来办成了田美人安排的事,心下里一片欢喜,朗声道:“皇上有旨,摆驾毓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