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收拾的,这大白天的,总不能早早就上床歇着了吧?”
她本无心,随口一说,扭脸见祝观良捧着杯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稍顿,继而脸颊发烫,粗声粗气的呵道,“好歹也是一国王爷,殿下还没这么荒唐。”
“哦~”他刻意拖长声调,简单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变了味道,“我说的收拾是指整冠理襟,将军想哪儿去了?”
“我......”
让他给诓了,他刚刚说话那语气,不就明摆着让人误会的吗,现在说出来,活像自己才是那个思想龌龊满脑子不纯念头的人。
祝观良挑着眼尾看她,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笑。
她得扳回一城,看他神色如常,此情此景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诧,便道,“看你这样,也没少逛花楼吧?”
他点点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男人去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将军也不要带着偏见看人,里面的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不是找乐子,也是个喝酒放松的好去处。”
在外打仗不止辛苦,还要忍受与家人妻子分开的寂寞,朝廷为了边防将士们考虑,原本是默许在军中设立军妓营的,本意是为了犒劳军中将士,可后来军妓营中出了一回细作,周乐平便借机把那些姑娘给打发走了。
她身为女人无所谓,可军营里那些年轻气盛的男人不一样,常年这么憋下去,没毛病也憋出毛病来了。
于是每每打完胜仗,对于将士们出去找乐子的行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她是不会过分管制的。
秦楼楚馆里的那种女人,她并不了解,印象也只停留在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层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何时要求这么高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才问的那句话有些多余。
他又没成家,想去哪儿没人管得着,跟她自然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也是常客了,我只是没想到,祝大夫这样看起来温润谦和的人喜欢的女人原来是那样的。”
祝观良眉眼微弯,“男人都喜欢温柔玲珑的女人。”
这句话是在说他自己,也像是在影射别的什么。
周乐平抚着膝头笑了下,“那也未必,众口难调,说不定有的人就喜欢刁蛮泼辣的。”
他也不反驳,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顿了顿又道,“不过皇上肯定是喜欢温柔贤淑的。”
“何以见得?”
“不才有幸见过皇后一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国色天香温良贤淑,与皇上......”他侧目而视,话里有话,“如鼓琴瑟,实在叫人羡慕。”
她敛眉垂目,听他说完忽然沉默下来。
气氛凝滞,两人间一时无话。
赵鄧姗姗来迟,进来就抱拳跟周乐平赔不是,“真对不住,叫你等了这么久。”
他挺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近来得了个新宠,丫头脾气有点儿大,刚刚跟我闹呢,才哄好我就赶来见你了,一会儿让她过来给你赔罪。”
周乐平睨一眼祝观良,“不是说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吗?殿下怎么口味儿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