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恹恹的,吃了三天的药,才慢慢恢复。
到底伤了元气,不如从前活泼了。
老太太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恨得紧。
又过了几日,老太太那边的佣人说:“做了鲜笋鸭汤,请西少奶奶去吃饭。”
颜心去陪老太太吃晚饭。
她吃了几口,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
老太太不耐烦:“怎么哭了?鸭汤太咸?”
“不,我想着这样的好日子,不知何时就到头了。”颜心哽咽,“公婆要我去死。”
老太太:“没人要送你去死。”
“犯了错送寺庙,不过是托词。祖母什么都经历过,最懂得这道理。
既然公婆起了杀我之心,我想求祖母庇护,许我离婚。”颜心道。
她在用激将法。
有人给老太太的猫下毒,口口声声诬陷颜心。
事情败露,三个佣人全部烧死,死无对证;还要送颜心去寺庙,这是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己经不想和儿媳妇斗,颜心就要激起她的斗志。
想要颜心死,没那么容易。
老太太放下筷子:“说什么离婚?不怕丢人。”
“丢脸,好过丢命。”颜心低泣。
老太太:“你两次救欢儿,老婆子知道好歹。我活着,他们就不敢动你。”
颜心急忙抹泪,非常识趣:“多谢祖母。”
老太太看着她这幅暗藏心机的模样,反而喜欢。
她就讨厌笨人。
“……在大家庭生活,依傍的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小西儿靠不住,你得及早生个儿子。”老太太好心劝道。
西少姜寺峤空有好皮囊,怯懦自私又无用。
这是实话,他真的靠不住。
颜心心口,却是狠狠一痛。
她丈夫靠不住,她儿子也靠不住呀。
命运对她就是这么残酷。
她只能靠自己。
但她没有忤逆老太太:“是,我明白了祖母。”
“听说小西儿至今没和你圆房?”老太太又问。
颜心抬眸。
她的眸光漾水,盈盈看人的时候,别样潋滟。
“没有,但这样最好。”
老太太听了,眉头蹙起:“这叫什么话?”
“我出嫁之前生病,葵水断了三个月,正在吃药调理。一旦同房了,用药打断,我怕身子彻底坏了,更怀不上子嗣。”颜心道。
颜心出手两次,向老太太证明了她有医术,而且医术很好。
老太太略有所思,点点头:“你这孩子,我倒是小瞧了你。”
——沉得住气,能做长久打算,不是一味糊涂,这很好。
老太太也没闹腾。
她脾气不好,不代表她没脑子。
既然“证人”都死了,那就任由它过去。
反正老太太有办法折腾人。
当天中午,老太太大张旗鼓给颜心送了礼物。
“西少奶奶那晚找回了欢儿,老太太高兴呢,特意赏她银元一百块,大黄鱼两根。”
姜公馆顿时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