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东西?”裴欢颜不可置信,“那可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这叫不算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万五千两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是她从小到大的积蓄了。
“我自然知道。”白瑶青接话,“可那又如何,这本该是你大哥的东西,整个侯府都该由他继承,何况区区一万五千两,我们在乎的也从来也不是这点银钱,偏生你要拿这些东西敷衍折辱我们。”
裴欢颜气得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是,侯府本该是我大哥囊中之物,可闹到这般地步,不是他自作自受么?你一意攀附富贵,却反将我大哥拉下泥潭,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折辱?是你们说囊中羞涩,余钱不多,暗示我给钱,怎得如今却倒打一耙说我折辱,就因为我给的少么?富贵不能淫,原是折腰的银钱不够多么?你大可大大方方来要,却偏生又要钱又要脸,顾头不顾尾,落了个四不像,怪道只是个农户女,装模作样不够,还鼠目寸光贪心不足,真不知我大哥如何会瞎了眼看上你!”
大抵是这些日子来的担惊受怕叫她本就绷紧了弦,此时又被白瑶青明里暗里讽刺针对,裴欢颜终于忍不住,一股脑将心中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她一连串的话也叫白瑶青脸色难看到极点,真相脱口而出:“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你有什么可得意!农户女?别忘了你也本该是农户女,不过阴差阳错,占了旁人的位子享了十三年的富贵,却叫人家真正的侯府千金代替你受了十三年的苦,你说,若侯夫人知道自己的亲女儿有如此遭遇,会如何对你?”
说到最后一句,她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恶意。
分明是个同她一样出身的人,却因为命好得了这场机缘,没有势利贪财又自私的家人,没有终日逃不脱的家务活,更不必数九寒天拖着全家人的衣裳洗,冻得手脚发疼皲裂……
却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有位高权重和雍容华贵的父母,有涵养风度样样不缺的兄长,长在蜜罐里,天真不知世事,更有数之不尽的尊位和富贵。
分明是一样的出身,境遇却天差地别。
怎么就能……这么好命呢。
而闻听此言的裴欢颜身子一僵,却再没了底气,她紧紧咬着牙,脸上血色尽失。
隔壁,听到真相的赵瑾也瞬间僵住。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裴承允也不由愣了一瞬。
裴欢颜……不是亲生的?
是这个意思吧?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赵瑾是压根儿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原著也没提起过,而裴承允就是真的懵逼了。
虽然很戏剧化,可谁能想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不是亲生的呢?
因为不隔音的缘故,纵然心里震惊,不过两人都没说话,而是默契的继续听隔壁的动静。
吵了一场,各戳了各的伤疤,裴欢颜和白瑶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寻求彼此间的平衡。
裴欢颜被拿捏着,率先服软:“你也知道母亲不待见你,大哥先前也伤了她的心,她不会轻易原谅你们,我若频繁提起,难免会叫母亲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