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拯不以为然:“不松口是因为他得到的利益还没有达到让他认为可以松口的程度,想要空手套白狼,在咱们身上狠狠的敲一笔!不过他算是算错账了,咱们元家钱财无数、权势无数,什么都可以舍得,但就是不给他!”
元仁惠不太同意道:“何必如此呢?那房俊性情倔强,又是陛下的宠臣爱婿,若是将之得罪的太深,怕是得不偿失。”
以他对房俊的了解,怕是房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元家想要狠狠的折辱房俊一回,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正如刚刚在元廆那边他说的那样,说到底元家还是触犯了《贞观律》,就算殉葬之事几乎家家都有,可那也只是私底下的默契,拿不到台面上来。
房俊之心狠手辣谁人不知?被他攥住了大义名分,谁也不知道这厮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元拯呵呵一笑,手指着一侧的书案,那上面有一大摞信笺,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交易清单。
能够成为元氏的家主,元拯的智慧自然远超常人,绝对不会轻视房俊这样的年青俊彦、官场新秀!世家门阀都是以利益为纽带,在这些庞大的利益面前,那些世家门阀必定趋之若鹜,哪怕是皇权也敢碰一碰!
当然,元氏还未膨胀到认为可以颠覆皇权的程度,也不屑于去这么做。
房俊不过是陛下的一把刀,就算这把刀再锋利、再顺手,说到底它还是一把刀,说算的是持刀的人!当这些利益裹挟着所有的世家门阀一同施压,无论陛下如何坚持,都必须予以取舍。
刀子扔了,可以换一把。
根基动摇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元拯深信,在帝国根基稳固与否这个巨大的问题面前,李二陛下一定会退缩,会放弃房俊。
到那个时候,就算他是房玄龄的儿子又怎么样?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下场唯有粉身碎骨而已!
一个被所谓的正义感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一头撞在世家门阀这个泰山一般不可颠覆的巨石之上,注定就只能是一颗短暂的流星,虽然辉煌灿烂,结局也只能是灰飞烟灭、万籁俱寂……
而元氏,才是夜空当中的那一轮明月,皎皎清辉,万古长存!
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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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年代,如何依靠舆论来捧起或者搞臭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没有人会比房俊更在行。机谋权术这些,他不如那些累世官宦浸淫权谋的世家门阀,所以他就必须那些人完全陌生的利用新生的事物来大道自己的目的。
从不轻易涉足自己不熟悉、不擅长的领域,这是房俊前世听一位名人说过的话,深有同感。
今年的新年房家过得有些压抑,哪怕有一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清丽如仙子的小姑娘洒着银铃一般的笑声跑来跑去,也不能稍作缓解。
家主房玄龄年纪更长一岁,家仆们忽然发现往昔淡然自若丰神如玉的家主鬓角的白发如同染了霜雪愈发银白,脸上的皱纹亦是更加深刻似乎蓄满了疲惫……
大郎整日里不着家,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宴会酒席,令他乐不思蜀频繁赴约。
二郎则最是怪异。
终日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不时将京兆府的一些官吏招进府中嘱咐一二……
寻常的那个开朗憨厚毫无架子的二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身官威神情冷峻的京兆尹……
哪一个二郎更好呢?
家仆们说不好,但是熟悉二郎脾性的人都知道,一旦二郎露出这种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状态,那就代表着有大事发生。而以往的所有大事,都会以别人的倒霉而终结。
这一次,应当也不会例外……<!-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