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看着姐姐的神情,心底哀叹。
姐妹两个一母同胞,但是性子却是天差地别。武顺娘身为姐姐却是柔弱怯懦、逆来顺受,即便贺兰家对她百般刁难、居心叵测,也是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也不会半推半就的与房俊成其好事,虽说对房俊极有好感,但她也非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只是想到妹妹受到房俊宠爱,她唯恐惹恼了房俊进而牵连妹妹,没敢反抗……
而身为妹妹的武媚娘,却是外柔内刚、心智坚韧!
看着姐姐未曾沾染本分岁月痕迹的俏脸,武媚娘柔声说道:“二郎虽然与姐姐相好,但是他……却是未必会娶姐姐进门的……”
武顺娘唬了一跳,连忙摇头道:“妹妹说的什么话?莫说他不愿娶,就算他想娶,姐姐如何能嫁?且不说姐妹共侍一夫会成为天下笑柄,便是敏之与敏月这一对儿女,姐姐又如何舍得?”
其夫贺兰越石早逝,遗下一对儿女,武顺娘爱若珍宝。
若是她加入房家,贺兰家必然不允其带着儿女改嫁,她又如何能放心将儿女舍弃在贺兰家那个烂泥坑里?
武媚娘愣了一愣,神情有些古怪:“那姐姐你……就这样不清不白的跟着二郎?”
一说起这个,武顺娘又开始掉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咱们女儿家,又有什么法子?终归不过是找个男人过活,既然我不想改嫁,又跟二郎有了苟且之事,怕不就是这么地了……只是如此对不起妹妹你,令姐姐无颜相对……”
武媚娘无语,她倒是没想到姐姐居然是打着这么个心思……
只是这般偷偷摸摸其实长久之计?没地委屈了姐姐。
便忍不住劝道:“妹妹倒是无碍的,这等事在世家豪族之中又算的什么?越是门庭显赫的世家门阀,便越是腌臜龌蹉不堪入目,扒灰的扒灰**的**,姐姐与二郎这点事反倒不堪一提了……只是姐姐现在芳华正茂,如何不寻一个好人家改嫁?虽说咱们指望不上娘家,但是现在二郎对妹妹甚是宠爱,与姐姐又有这么一番……露水情缘,料想房家亦能照拂一二,断然不至于被人欺辱了去。”
这实在是老成之言。
女人的归宿就是男人,就算武媚娘不在乎自己的姐姐跟自己的丈夫有私情,可总归是见不得人的,难道姐姐就这么耽误一辈子?
眼下正值花信年岁,花容月貌,赶紧找个好的人家改嫁才是正途……
武媚娘深知自家郎君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没见到连宫内最受宠的长乐公主都与房俊暧昧不明么?自家姐姐一个孀居的寡妇,遇到房俊那真真是干柴烈火。
武顺娘眼神黯然,微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改嫁之事,再也休提,实在是不忍舍弃一对儿女……姐姐与二郎之事……实在是愧对妹妹,以后也必然一刀两断,再不与他又什么牵扯瓜葛就是。”
她虽然贪恋那滋味儿……可到底乃是禁忌之情,在自家妹妹面前,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这么偷偷摸摸的继续下去。
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时……
武媚娘却是似笑非笑,轻声揶揄道:“男人都是馋嘴的猫儿,哪里有腥却不去偷的道理。若是二郎贪恋姐姐,执意纠缠,却不知姐姐还能狠得下心将其拒之门外么?”
男女间事,本就是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那就是水到渠成。
有了第一次,那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何况房俊这等年青英武的少年高官、世家公子?
那真真就如毒药一般,令女子欲罢不能、抗拒不得……
武顺娘粉面滴血,羞愧无地:“我我我……自然是能断得掉的……”
心中想起那一幕幕的画面,身体不可遏止的涌上一阵热流,话语虚的厉害,却是没有半分坚定的语气。
不过既然媚娘不在乎,这辈子就这般偷偷摸摸的跟了他,也算是不错吧……
武媚娘却是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规劝姐姐改嫁,到头来却坚定了姐姐偷偷摸摸跟着房俊的心意。
之所以想要劝姐姐改嫁,一则是体谅姐姐年青守寡不易,一则是她甚至房俊重情义,既然与姐姐有了这露水姻缘,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只是贪图享乐姐姐的身子。
贺兰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皆是一群目光短浅见利忘义之辈,现如今房俊与世家门阀对峙得这般严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贺兰家以挟制房俊,怕是房俊必然要着了道儿……
武媚娘这边忧心忡忡,武顺娘却强忍着羞涩,轻声问道:“媚娘,你说若是姐姐求房俊将敏之安排进水师学堂里……他会不会答应?”
武媚娘愕然。<!-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