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叨叨叨说完,好奇的问道:“儿子,跟娘说实话,你跟长乐公主到底是咋回事儿?”
房俊无语道:“还能咋回事?啥事儿都没有!”
卢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皇家公主尚未出嫁或者和离的有好几个,比如那个风骚妖娆的房陵公主,怎么就没人拿她跟你说事儿,偏偏是长乐公主呢?”
房俊无奈,干脆闭嘴不言,心里思讨着鲜于氏的真正用意,是心思莽撞一时口快,还是意有所指别有用心?
少顷,他看向房玄龄问道:“以父亲之见,是否背后有人唆使鲜于氏这般做法?”
房玄龄眼皮都不抬,淡然道:“你娘说‘子不教父之过’,可是你爹我这个连小妾都不敢纳一个的老实人,又如何能够给风流倜傥的房二郎你出谋划策呢?非是为父薄情,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话说的……
房俊以手抚额,满脸通红。
爹呀,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宰辅,能有点正形不?这样贬斥自己的儿子,真的好么?
一旁卢氏闻言,眉毛倒竖,伸手拍了拍桌子,瞪着房玄龄说道:“哎呀,瞧瞧这酸溜溜的样子,你是羡慕儿子左拥右抱,想要效仿一番不成?哼哼,别说我瞧不起你,咱儿子有能耐,非但能将家中的公主殿下操练得服服帖帖,还能让另一个公主殿下以身相许成为红颜知己,你房玄龄何德何能,也敢有这份奢望?老实告诉你,老娘不死,你就休想纳妾进门儿!”
房玄龄气得胡子乱颤:“老夫何曾有过这般心思?”
卢氏毫不退让:“量你也不敢!”
房玄龄觉得这娘儿们简直不可理喻:“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老夫不屑为之!”
卢氏冷笑:“得了吧,哪只猫不偷腥?能不能纳妾是一回事,想不想纳妾又是一回事,连心里的想法都要巧言饰非,你也就是个伪君子!”
房玄龄快要气炸了!
想也不行,不想也不行,这娘们儿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房俊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劝阻老娘:“母亲息怒,父亲身为当朝宰辅,却从不曾红袖添香朝三暮四,数十年来与母亲伉俪情深此情不渝,不知羡煞多少名门闺秀、皇女诰命。此等男子实乃世间仅有,母亲自当爱护体谅,只羡鸳鸯不羡仙,相期毋负此良缘,青史之上,必有一段佳话,儿子与有荣焉。”
卢氏虽然徐娘半老,但大家闺秀风韵犹存,听房俊说得肉麻,禁不住脸庞染红,啐道:“臭小子,就你嘴甜,居然拿爹娘做筏子,简直讨打!”
房玄龄见到卢氏的神情,心中吁了口气,心说怪不得儿子能将兰心蕙质的长乐公主勾到手,而自己却连一个老妻都搞不定。在这方面的能力对比上,自己这个当爹的简直是被碾压啊……
不胡搅蛮缠了,这才说起正事儿。
“形势不太妙。”房玄龄皱眉说道。
卢氏深以为然,身为范阳卢氏的嫡女,见识还是有一些的,不似那些困顿在深宅大院里的无知妇女,对于事物的发展没有一丝半点的见解,事到临头只能彷徨无措哭天抹泪。
作为皇帝作为宠爱的嫡女,长乐公主的地位在一众皇子皇女当中无疑是最为显赫的,即便是太子和晋王,都要居于其后。尤其是与长孙冲和离之后,皇帝心中多了一份愧疚之情,更是将长乐公主视若掌上明珠,绝对不允许受到一丝半点的委屈。
即便是泼辣如卢氏,也说不出“你情我愿别人管不得”这种话来,若是房俊尚未婚配倒还罢了,以房玄龄的身份地位,说不得皇帝会干脆借着风头将长乐公主下嫁过来。
可现在房俊身为高阳公主的驸马,却与长乐公主传出那等绯闻,使得长乐公主清白的名声遭受玷污,皇帝岂能不龙颜大怒?一旦皇帝认定房俊与长乐公主当真有私情,那么房俊必将面对皇帝汹涌澎湃的怒火!
让皇帝最最钟爱的女儿受到这等委屈,房俊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房俊叹气道:“那帮家伙是想要将儿子赶出京城啊,只是儿子现在依然交卸了京兆尹的差使,又有必要斩尽杀绝么?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无论如何也管不到他们的头上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甚至不惜连长乐公主都给牵连进来?”
他是真的郁闷。
若是他当真与长乐公主有私情倒也罢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自然是不可能,即便是被贬斥出京也算是物有所值。
问题是他也仅止是摸了摸,连“一逞手足之欲”都算不上,却要遭受皇帝的打击,简直比窦娥还冤……
卢氏气道:“这帮世家门阀也太过分了,二郎都让出了京兆尹的位置还不罢休,难不成非得让陛下将二郎贬斥到琼州去,才能遂了他们的心?”
房玄龄面色凝重,轻轻一叹,双眼望向敞开的窗外:“二郎一向与太子亲近,若是不将他贬斥出京削断太子最得力的臂助,别人又如何崛起?”
不知何时,窗外已然微风渐起,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微风挟着雨丝飘荡着卷入屋子里,空气湿润沁凉……<!-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