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公等他终于发泄完,依次问其他人,“怀仁、这事儿,你咋说?”
许怀仁掩面叹了声,“四叔公,我,我以后也没啥脸面在外行走了啊……”
“怀廉呢?”
许怀廉低着头,声音沉沉,“四叔公,三哥那么一闹,就是置我们所有兄弟的颜面于不顾,我,我心里实在难以释怀。”
“嗯,你心里有怨气,倒也正常,怀玉呢?你也跟你大哥、二哥、四哥,一个态度?”
许怀玉穿着天蓝色的学子长衫,面容白皙清秀,坐在这里,颇有些格格不入,此刻,他更是如坐针毡,“四叔公,侄孙,侄孙只感到万分羞愧……”
“怀玉!”许茂山不由喊了声,语气里有几分焦急和提醒,“这件事,跟你无关,有你四叔公在,有你大伯和我在,你只管安心读你的书就是。”
许怀玉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可是,爹……”
许茂山不容他质疑的打断,“你用功读书,争取早点考个秀才出来,那对爹来说,就是尽孝了,也是给整个许家脸上争光,到时候,任是旁人再口粲莲花、扭曲黑白、颠倒是非,也没人敢小瞧咱许家儿孙。”
一句扭曲黑白、颠倒是非,就是给这件事定了性,也是给许怀义定了罪,尤其是从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就更有说服力。
四叔公面无表情。
许茂元眉头紧锁。
许怀玉起身行礼,言之凿凿,“是,爹,儿子定不负您所望。”
许茂山抚着胡子,露出丝欣慰的笑意,“好,好,这才是爹的好儿子。”
看到这一幕,许怀仁面色淡淡的垂下眼皮,许怀廉掩下眼底的讥诮,俩人都没出声,只许怀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道,“爹,您让五弟专心读书没错,可老三下午当众骂的那些话,伤的可不仅是儿子一个人的颜面,我们兄弟几个谁都没落下,在他眼里,那都是吸血的水蛭,没一个好东西,这事儿要不赶紧解决,五弟能安心在学堂读书么?那些话万一传到镇上去,五弟的同窗要咋看他?”
闻言,许怀玉当即脸色变了。
许茂山虽然心里懊恼二儿子把他好不容易才摘出去的小儿子又给拖下水,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四叔,您看这事儿咋办才好?”
四叔公反问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许茂山面色不变,一派恭敬,“有您在,侄子肯定也要听您的意思。”
四叔公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许茂元,“你的意思呢?”
许茂元语气沉沉,“事出必有因,光想着如何平事儿,却不想咋解决因果……侄子觉得,不过是白折腾,徒惹旁人再笑话一场罢了。”
四叔公这才点点头,“总算还有个明白的,也得亏你是族长……”
闻言,其他人的脸色瞬间就不那么好看了,尤其是许茂山,老脸热辣辣的,像被人当众甩了耳刮子,“四叔……”
四叔公淡淡的看着他,“你还不服气?知道当初为啥选你大哥当族长,而不是你吗?你真觉得只是因为你大哥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