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完浴,开夏捧着换洗里衣进来,即便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可四月还是觉得脸热。
可她看顾容珩倒自在,慢条斯理在她面前穿衣,四月不敢看,低着头看着水面上的涟漪出神。以前和他房事时她也没敢看过他,只是闭着眼睛被动接受着。
顾容珩穿戴好,换上了常服,外面披了件罕见的黑色敞衣,长身玉立站在她的面前,好似更加冷清了些。
顾容珩朝着四月伸出手,嘴角勾起抹玩味:“四月不方便,我来为四月穿衣吧。”
外头的开夏听到顾容珩的话,脸也猛的一红,她想不通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大公子,怎能说得出口这样孟浪的话?
这处她是再不能待下去的,开夏察言观色,连忙轻手轻脚的出去。
长林看着出来的开夏红着脸,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只是在想,依照大公子宠着四月的这程度,往后估计要让她吃惊的地方还多着,她也该早些习惯。
毕竟刚才大公子连府里的管教嬷嬷都叫来了,显然不是出了一般的事,这要搁在以前,哪还有让人申辩的份,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大公子历来说一不二,但凡下了命令,那便是再没转圜余地,也不知里头到底说了什么,管教嬷嬷人都来了,又叫人走了不说,这会儿又抱在怀里心尖尖似的,可不是真稀罕人?
这边顾容珩抱着穿戴好的四月出来,唇角还勾着笑,再看看四月,小手紧紧抓着顾容珩的衣襟,脸色坨红,开夏都不敢看,连忙把头压得更低。
长林连忙过去主屋开门,顾容珩看了长林一眼,说道:“去叫厨房准备晚饭。”
长林应了声,待两人进去后,关上门连忙去了。
四月被带到了顾容珩的房间,头发微湿,顾容珩便拿了条干帕替她擦发。
四月咬唇看着顾容珩,这样温和的神情她难得见一次,但这是因为她听话没再违抗他。
四月没有说话,长发任由顾容珩摆弄着,出奇的乖顺。
发梢上的滴水渐渐干了,顾容珩低沉的声音响起:“今日你在正院,受了什么处置?”
听了顾容珩的话,痛意似乎又从指尖开始蔓延到全身,四月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下,顾容珩还是察觉到了,轻声道:“四月告诉我,是哪个婆子做的,明日我替你惩治她。”
那是正院里的人,四月怎么敢说,按着微颤的身子,她摇摇头:“没有人。”
顾容珩一笑,漫不经心道:“可是正院里的薛嬷嬷?”
四月抖了一下,也不知顾容珩是怎么知道的,咬着唇,没有说话。
顾容珩看四月没有回答,在她身后低低说道:“四月不用怕,薛嬷嬷已经死了,往后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四月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薛嬷嬷是大夫人身边得力的贴身嬷嬷,怎么可能会……
四月惊惶的看向顾容珩,张了张唇,问道:“薛嬷嬷她为什么……”
顾容珩看了四月惊慌的脸一眼,淡淡道:“一个老奴才动了我的人,自然该死。”
四月的脸就一白,没想到顾容珩竟能这样轻飘飘的将一个人置死,再说若是薛嬷嬷是因为她死的,大夫人怎么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