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已经适应的东西,在某一刻失去或离开,是真的会引起的难受和伤心的,即便是钢铁硬汉,也一定是这样,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当所爱之人离开,即便只是短暂的离开,那也是无法开解的锥心之痛。
余沉沉请假了,在这个严严冬日、并且已将近期末的时间段。
令我担心的是,她没有告诉我因何需要请假,要知道,年级下发过通知,没有特殊情况,各班级在期末前,是不允许请假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此次期末考试,我们将参加一个五校联考,学校、年级自当是十分重视的,最终的目标很宏伟,要在五校联考当中综合成绩取得前二。
“她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呢?”我独自失神想着,一遍一遍想着她的近况,映入眼帘的是她的沉默和缄口不提,“那会是什么呢?”像一个资深的侦探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前因后果,以便找到真正的症结所在,手肘撑在课桌上,手掌托着脑袋,痴呆的看着扑在桌子上的测试卷,苦思不得其法。
直到头顶嘭嘭两声,直觉得头顶被捶一般,蒙蒙的感觉,意识里快速转换,抄起笔在试卷上佯装答题。
“还他妈的挺能装,你这一套都是老子当初玩儿剩下的,艹!”听到王长风在我的头顶说道,我燥红着脸,直觉得火辣辣的——走神,终究是没有骗过去。
我打电话、我发消息给她,接了好几通电话,后来的电话就没有接了,因为我在不断地询问她的情况,诸如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等等这一切,都被我翻过来、翻过去不停的问了好多遍,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厌倦。
“跟你说了,说了我请假回家了,有事情,有事情的!”她很生气的说,她在躲藏我不知道的东西,是不会给我说的。“好了,请你不要再问了!”电话里面传过来嘟嘟嘟的声音,挂电话了。
而我,还在继续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说说么?告诉我,我不愿意你一个人去承受!”被挂掉的电话,在QQ的对话框里面,问句轰炸,不是没有来由的,而是基于我的莫名的不好的预感,已经感觉到类似的危险在趋近余沉沉,当你心爱的人被危险趋近的时候,那该怎么样呢?当然是不惜一切去抵挡风雨,甚至去替她消除危险。
当然,一面有危险的感觉,一面又在告诫自己会没有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依次安慰自己胡思乱想的心,但愿只是胡思乱想而已,也仅仅只是胡思乱想而已。
后来到了周末,独自想念,独自去爬山,而且变得多愁善感,没有食欲,要是在以往,必定是要出了校门,奔着小吃一条街,狠狠的、报复性的大吃大喝一番,而今,对小廖说的火锅和串串竟然丝毫没有兴趣,是呀,心里面装下了另外一人,肚子是饱满还是饥饿是可以忽略掉的。
吃不吃由你自己,思念一个人既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让一个吃货人物放弃掉口腹之欲,真是十分令人感到惊叹,小廖拿着串串在我旁边说,他说我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往,没有什么事情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所谓天大的事情,也抵挡不住外面的吃食,纵然是被王长风一顿胖揍,更要大吃特吃一番,以告慰被伤害的心灵。
这次不行。
他满嘴流油,说着戏谑和嘲讽的话,其中最为经典的一句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废寝忘食。”
的确,白天想,晚上想,天天想。也终于体会到了诗经里面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漆黑的夜,仿佛是永恒的,冬天是昼短夜长的,而我,总是觉得住在北极圈以内,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极夜。
“你喜欢她么?喜欢她哪儿?”、要么就是思念,无尽的思恋,往时读诗,碰到闺怨诗还有遥寄相思的题材,老是认为那些文人言过其实——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么?不就是短暂的离别么?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了!至于嘛!
对此,只能说,还是太年轻,没有足够的阅历,缺乏现实的经验,所以胆大妄言的下结论,终究是事非经过不知难,那漫漫长夜,真是令人难受,心里出现裂痕一样,思念呀!真是苦。
“在吗?”就好像有一种可以治疗相思的药一样。于凉凉的夜晚有这么一剂良药,真好,哪怕只是一句“在吗?”
“嗯嗯,在的。”好像她那儿没有秘密,也没有被不断的追问一样,还是最初的模样和心态。
“我给你说呀,我最近一段时间是回不来的。”
“哦哦,我猜到了,但是你没有给我讲是什么事情,所以我不知道。”
“唉呀,你多体谅呀,我就是可能生病了。”
“嗯?那是什么病呀?”
“不好说,现在在城里,哥哥说,明天带我去医院。”
“嗯嗯,会没有事情的,你这么可爱,可爱的人是不会生病的,疾病都会躲着你走的,是不是?”
“嘿嘿嘿,小华子,你是真会说话呀,得多幸运能够碰上你。”她说,我们互道晚安之后,我闭上手机,眯上眼睛,便觉得到有一种解开谜题的轻松感,接着,便是五雷轰顶的压迫感,因为这个“不好说”就是最可怕的,隐隐作痛,难以排解。
如果可以的话,愿意变成跟随着她的风,时刻能够洞察她的言行举止,把她自言自语的话全程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