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投资额很高吗?”陈明洛说道。
他忽然对于这个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既然现在开发房地产并不是什么抢手的行业,也不会出现大家挤破了头想要插足进来的情况,为什么自己不能先进入这个行业圈地呢?
想到即将从乐通公司那边儿得到的大笔资金,陈明洛觉得用于投资明阳市的旧城改造工程,其实也很不错,在获得稳定的收益的前提之下,同时也能够跟市政府方面开始良好的互利合作,为以后将明阳市建成自己的大本营打好基础。
陈通达倒是没有想到儿子已经开始考虑向房地产开发商方向发展了,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一期工程主要是在临凌区这边儿,包括了将明阳市纺织厂迁移,改造五个居民小区等等,同时市政府方面还要投资在这边儿修一条路,总投资额应该在六千万左右了。”
一九九五年时的六千万,确实不能算小数目了,尤其是对于一个地级市政府而言。
“咱家好像有张明阳市全图吧——”陈明洛想了一下,转身就跑到书房去翻了一阵子,果然找到了一张明阳市地图。
三个人围着地图研究了一番,陈通达将市政府的规划在地图上标了出来。
凌河西岸那边儿,有一块儿很大的地皮,都是属于明阳纺织厂的,现在基本上已经废弃空置了,而凌河东岸这边儿则是拥挤不堪的棚户区,严重地影响到凌河东岸城市建设的进程。
市政府的想法,是用土地支出来换取开发商的投资,将明阳纺织厂的土地利用起来开发商业住宅小区,将凌河东岸的棚户区彻底抹平了,取而代之的将是新建的商业中心。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实现起来其实也是有难度的——”陈明洛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下,就提出了质疑,“别的不说,棚户区涉及到的搬迁人口有数千人,大概八百多户,就算是现在房价不高,从成本上算下来,把他们全部安置了,也需要两千多万的资金了。而纺织厂那边儿,你想要动他们的地,他们能同意吗?”
简单地看起来,仅仅是把人从东边儿的棚户区迁到了西边儿的新开发商业小区,但是其中所牵涉到的问题却是很多的。
纺织厂这边儿大概还简单一些,市政府出面来谈,总还是有些用处,但是对于东岸棚户区的居民而言,现在的居住条件虽然不好,可是日常的开销相对而言也很小,你要是把他们给迁到西岸的商业小区的话,很多消费顿时也会变得水涨船高,很多人就算是住进了宽敞的新房子,也承受不起全面上涨的各项消费指标。
“纺织厂也不好对付——”说起这事儿来,萧名学也有些皱眉头,“不过这事儿始终是要解决掉的,总是吊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儿。”
“现在反正也是闲着,不如过去实地查看一下?”陈通达提议道。
陈通达来到明阳的时间不长,对于纺织厂虽然有所了解,但是却不深入,既然今天提到了要解决临凌区旧城改造的事情,涉及到了纺织厂和东岸棚户区,倒不如亲自过去看看情况,心里面也好有个底儿。
“那地方我看过很多次了——”萧名学摆摆手道,“下午还要跟省里来的检查组碰个面,没有时间过去了。通达你对那地方不熟,倒是可以过去走走看看,而且你在明阳也算是生面孔,比较容易深入基层。只是那里比较混乱一些,要注意安全。”
萧名学一家子离开之后,陈通达就跟儿子陈明洛一块儿出了门。
凌河两岸一向就是居民聚居区,主要原因自然就是取水方便,只是到了建国之后,城市生活水平得到了改善,这方面的因素可以忽略不计了,再加上凌河水势不小,经常有洪涝灾害之虞,所以除了一些已经不方便搬迁和没有条件搬迁的人和企业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向内侧迁移了。
凌河西岸的明阳纺织厂建厂比较早,要算到了解放前了,当时是一个国民军少将开设的,后来那人去了台湾,这边儿就扔下了一堆机器和厂房还有几百工人。
新政府接过这一个烂摊子之后,很是下了不少功夫来进行盘整,明阳市纺织厂也一度成为整个西岭省都比较有名的纺织企业,生产的毛巾被什么的东西质量着实不错。
只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期,厂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陈通达父子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破败的厂门,长满了蒿草的场地,他们往大门处走过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甚至惊动草丛中的一只兔子。
看着那只灰色的兔子惊惶地蹦了出去,陈通达和陈明洛父子两人都是相视无奈地摇头一笑,国企破败成了这幅样子,也真是让人无法不生出许多感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