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名义抓人,我们也实在不好说什么——”陈明洛听柳轻眉跟萧潇说起老团长一家的遭遇时,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喻远帆不愧是天天玩手段的人,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最擅长对付小老百姓的人,警察天天跟老百姓作对,自然知道用什么办法最有效果。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喻远帆刚升了副书记,同时旧城改造项目又是他一力承担,开发商也跟他喻氏家族脱不了干系的话,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的,直接就让人登门强拆了。
现在既然各方面的关注力度都很大,那么喻远帆也不介意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来处理。
老团长一家子算是彻底掉进了人家的圈套,而且还是极其配合的那种,现在人证物证供词资料俱在,即便是萧名学出面,也很难指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漏洞。
“我好像听说,诱供产生的资料是不能够作为证据的?”柳轻眉最近大概是看的类似资料多了,对此时提出了一些疑问。
陈明洛对此嗤之以鼻道,“诱供是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人家手上所掌握的,是多人联名签字,还有按的手印,资料也详实有效,数字明确,你总不能说他们当时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糊里糊涂按上了手印吧?”
对方确实很狡猾,这么一弄,立刻就捏住了老团长一家的要害,让他们动弹不得。
根据众人联名签署的资料上所显示,老团长的门面房一年的收入达到了八万元以上,对方不为己甚,仅仅是表示要对过去三年间漏掉的税收部分进行补缴,并对由此产生的滞纳金予以罚没。
这么算来算去,即便是老头儿拿到了一百五十万的补偿款,也远远不够缴纳罚款的。
喻远帆和喻昌健叔侄的目的就这么达到了,有市委副书记的支持,这事儿果然做得干净利落,以市委副书记之尊来动用一下警察局方面的人马,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真是没有什么额外的投入的。
喻昌健省下了好多钱,心里面自然是非常舒坦,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个事情具有示范效应,没准儿什么时候自己就可以举一反三地再一次利用呢。
经此一闹,老团长父子俩都被关进了看守所,据说正准备立案什么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了家,棚户区外围最大的拆迁阻力顿时消失了。
喻昌健对此也决不手软,也不等签署什么合同或协议,直接就让自己的两台推土机把老团长的两排平房给推成了瓦砾堆,顺利完成了棚户区拆迁的第一战。
这一下子,棚户区的人顿时都沉默了,原先以为老团长是自己这一片儿中最有权威最有希望扛住拆迁压力的代表,居然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收拾了,而且还不带一点儿火星儿,说起来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悲哀。
那么以剩下的其他人的能力来看,想要继续跟房地产开发商对抗,似乎也是不现实的。
至此,棚户区的人终于开始分化了,一部分人仍然在想办法抵制低价补偿,另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活动,希望可以顺利拆迁为代价,换取多一些的补偿款。
“看这个样子,很快我就要无家可归了——”柳轻眉有些郁郁寡欢地说道。
原来设想的许多美好前景应该都实现不了,经过对老团长一家的斗争胜利,估计房地产开发商方面会变本加厉地压制补偿金额,柳轻眉想到这些,就觉得以自己家的情况,想要一套两居室都够呛,估计还得贴进去很多钱。
“你不是很有办法么?快帮我们出主意——”萧潇拉着陈明洛的胳膊,不断地晃动着。
陈明洛被晃得有点儿晕,看了一眼蹙着眉头在那里沉思的柳轻眉,也觉得怪可怜的,但是他也很清楚一点,就是当这个项目依然是市政重点工程的时候,还是喻氏集团合理合法地进行拆迁的时候,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插手的理由,也不宜插手。
就算是萧名学以市长之尊,此时也不便过问。
为什么呢?这里面关键就是一个责任范围的问题。
既然喻昌健已经全权负责了这一块儿工作,那么只要是不出大问题,其他人总是不好过问的,否则就是逾越了。
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可就是官场大忌。
你今天能够无端地插手别人的事务,那么明天就要提防别人无端地插手你的事务,这么一来二去的,工作可就没有章法了,也没有办法正常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