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此举无疑将承担颇多的恶名,却依旧选择谏言,着实乃仁义之主。
而荀棐、荀衍、荀彧、荀谌几人却是大为震惊的看着刘表,毕竟在几人眼里,毁人身躯,着实大为不妥。
陈寔看完手中书信,又看着颇有些疑惑的荀棐、荀衍、荀彧、荀谌几人,深知几人可能误会刘表了,于是开口言道。
“你们几个小辈,许是没见过疫疾爆发,尸横遍野的场景,焚烧死难者尸首实乃杜绝疫疾爆发的最佳手段罢了。”
“景升为天下生民计,甘愿担此恶名,难道还有什么过错不成!”
陈寔之言,如醍醐灌顶般响彻荀棐、荀衍、荀彧、荀谌几人耳畔,四人顿时想明白其中深意,于是四人齐齐朝着陈寔一拜。
“谢叔祖父教诲!”
随后四人又朝着刘表一拜。
“刘公高义!”
陈寔、刘表自是示意几人起身。
随后陈寔又看向陈纪、荀爽、韩融、钟瑜几人。
“颍川饥荒之事,是什么情况,你等是如何处置的?”
陈纪、荀爽几人自是将各家赈济灾民之事一一述说。
四家总共也不过救济了一万左右的灾民,这对于可能多达数十万灾民而言,着实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过相较于经营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世家大族而言,四家的底蕴着实要少上不少。
再加上四家还要留足备荒的粮食,方才只能救济这些百姓。
听得四家应对,陈寔微微皱眉,随后开口言道。
“这两件事都颇为要紧,老夫便乾坤独断一把,免得你们商讨来商讨去的浪费时间了。”
众人闻言,自是齐齐拜道。
“谨听“大人”吩咐!”
陈寔闻言,微微点头。
“首先是疫疾之事,你们联络颍川各大家族,每家出些人手,定然要将颍川境内的死难者安置妥当。”
“老夫记得长社、长葛、阳翟这几个地界,官兵与黄巾贼寇征战不休,有颇多死难者。若是掩埋不便,那便尽皆焚烧了吧,其他不论,就让老夫担此恶名即可!”
“至于豫州的汝南郡和陈国,也有官兵与黄巾贼寇的大规模交战,老夫也会去信与汝南太守赵谦以及陈国相骆俊,提醒他们妥善处理死难者尸首的。”
“至于颍川饥荒之事,老夫还几分薄面,稍后便给朝中公卿及豫州其他州郡官长书信一封,只盼朝廷和豫州其他州郡,能调拨钱粮助我颍川百姓度过此等灾劫。”
“除此之外,他人尊称我等为“颍川四长”,我等自然要为颍川百姓尽心尽力,各家且留下一月钱粮,其余尽皆用于赈济百姓吧!”
“至于景升所在的南阳,也是方才平息黄巾叛乱,尚要安抚南阳百姓,若有余力也请帮衬帮衬我颍川百姓!”
对于焚烧死难者尸首之事,众人自不会让德高望重的陈寔担此恶名,陈纪、荀爽、韩融、钟瑜四位子侄辈的家主,分担这些许恶名即可。
此外朝廷屡屡征辟,陈寔皆不应命,杨赐、袁隗等人都称“陈寔未登大位愧于先”,足以见得陈寔在朝中公卿眼中的地位。
而豫州百城皆画陈寔、陈纪、陈谌父子三人画像,以供众人瞻仰,陈寔父子在豫州地界自然颇有威望。
是故陈寔书信一至,朝廷和颍川其他州郡定然有不少钱粮会陆续送来颍川。
至于只留一月钱粮,其余尽皆赈济百姓,着实是朝廷以及豫州其他州郡钱粮送达颍川尚需时日,四家尽力救济百姓,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了。
而南阳大局已定,后续也可向其他州郡继续购买粮食,倒也能多少接纳一些颍川流民。
是故众人,尽皆拱手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