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跪倒磕头,额头都给磕青了。
众人没想到,阿落一家居然能攒了二十两银子,都有些目瞪口呆,有些心思不好的,都打起坏主意了。
穆刘氏趴在地上,按紧了陶罐子,死活不肯,“哎呀,老二啊,你当年怎么就不把你娘一起带走啊,现在却让你生的这些讨债鬼来逼死我啊!我不要活了啊!”
宋烟闻言,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在地,听得这里头是所有的家当,她也忙扑了过去,哀求道:“娘,娘,我求求您了,您就把钱还给我们吧!每天都是阿落和婵娟起早贪黑的干活,这才能挣点小钱,您可不能拿走,就当我求您了。您这简直是要我们娘三个的老命啊!”
穆刘氏闻言,蓦地想起一个说法,立刻道:“你们娘四个要么是妇孺,要么是孩子,哪里能管这么多钱,还是奶奶妥当。而且,你七叔现在要进京赶考,这些银钱就先用来应应急,等以后你七叔出息了,难道还不能给你们好处吗?”说到最后,她就有些理由当然了。
穆凌落自是也不甘落后的,她眸子转了转,眼睛里泪水荡漾,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落下,她又擦了擦,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恳求道:“奶奶,往日里我们给您的孝敬一份不会少。平日里有好吃好喝的也从来不会落下您的,可是这些真是我们一家最后的家当了,我们真的,真的很需要。上次我借钱都是按了手印的,每月要半两银子的利息,一个月得还一半,要是还不了,我可的是要被剁双手的,还要拿宅子抵债的,实在不行,可能连姐姐都……奶奶,我们不想无家可归啊!更不想被卖了当奴婢啊!而且,您上次把我相公的东西都拿走了,那些少说也能买个十几两银子,已经足够让七叔赴考了啊!”
最后那话她自然是随口胡诌的,她只知道穆家拿了宿梓墨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宿梓墨没追究,她也知道要不回来,故而一直都没去要过。
开始众人还觉得能供养个官老爷出来是个好事,给点银钱也应当。但现在一听,那要用穆凌落一家的性命换,顿时又不赞同了。而且,拿着孙女婿的东西供给儿子读书,现在还反过来要害人家,这还是个人吗?
雷大婶看不下去了,忙道:“穆家伯娘,这都是救命钱,您就算是再疼儿子,您也不能拿阿落一家当筏子用啊!阿落被你随便嫁了个人,你现在还要害得婵娟她们也不得安宁,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家又不缺这些银钱。再说了,穆二哥也是你的儿子,您对其他孙子孙女那叫个疼宠,怎么就偏生就不待见穆二哥家的阿落她们呢,您这未免太偏心,简直都是偏心偏到胳肢窝了!再如何您也不能害人啊!”
穆凌落听得雷大婶的劝说,果真见众人的风向倒了,纷纷说起了穆家人的不是,虽然是家事,可人家也有看不惯的。她微微勾了勾唇,遮住嘴角,在心中默默给雷大婶的神补刀,点了个赞。
宿梓墨站在她身侧,替她挡住他人,给她擦了擦泪水,微微蹙了蹙眉。
穆凌落微微摇了摇头,朝他眨了眨眼,她可不能就让事情停歇在此,更不能让穆家有反咬她的机会。
她揉了揉眼角,揉红后,她就猛地扑了过去,跟穆刘氏开始抢陶罐子,“奶奶,奶奶,您就还给我们吧……”
穆刘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哪里肯,两人都拉扯了起来,一来二去,那陶罐子就发出清脆的响声,碎成了两瓣,里头的东西都蹦跶地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