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破借口?高子瞻俊眉紧蹙,偏不能发作,只得暗下瞪了崔瑾辰一眼。
崔瑾辰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表情,一语双关道:“表哥,此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不如实话实说罢。”
林南对这些个高府,崔府都没什么好感,冷笑道:“高公子,何时见过我?”
高子瞻铁青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崔瑾辰忙机灵道:“醉仙居每日里人来人往,姑娘自然不会留意表哥一个小小的客人,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罢,装模作样的推了高子瞻一把。
高子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好小子,拿我做挡箭牌,回头再找你算帐。
遂强笑道:“姑娘留着做个想念罢,没有别的意思,是我……一厢情愿。放心,日后定不会再来纠缠。”
林北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眼中波澜微起。
这簪子原是皇宫制造,若是高府大少爷的,倒也说得过去。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请皇室匠人做个簪子,轻而易举的事。且高府大少爷议亲这事,他有所耳闻。议亲前,了却一桩往日风流心愿,也不失为件光明磊落之事。
只是……这高府大少爷何时入了这醉仙居?林北半分印象也没有。
林南哪里猜得师弟心中这一番弯弯绕。她见正主就在眼前,又是个翩翩佳公子,若当面拒了去,只怕让人落了面子。
她用眼睛去瞧师弟,见他微微颔首,便大大方方的接过来。福了福道:“多谢公子厚爱,祝公子议得如意佳人,日后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高子瞻见人家姑娘落落大方,半分扭捏也无,心道事已至此,总得帮瑾辰把场面给圆过去。忙笑道:“多谢姑娘成全在下心意。放心。我心愿已了,自然会好好过日子。也祝姑娘早日觅得良人。”
林南未曾想高家大少爷如此作派,心下倒有几分好感。含笑颔了颔首。
崔瑾辰长松一口气,忙道:“如此,就请姑娘寻一处安静之地,备上一桌酒菜。我与表哥,想再尝尝这醉仙居的味道。”
此时已有客人陆续进店。店里伙计已忙着上前招呼。
林北环视一圈,淡笑道:“二位公子请跟我来。小南,你把东西收好,去招呼其它的客人!”
客人二字加了重音。林南心中会意,忙点头应下。
高子瞻深沉的目光落在这兄妹俩身上,微微下垂的脸上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疑虑。
……
“来了。来了!”
高子眈猛的把门掩上,朝林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林西此刻仍处在惊魂不动的状态。懒得理会她。
高子眈靠在门背后,长长的吐出口浊气。
“怪不得大哥这些日子总往我院子里跑,问些稀奇古怪的话,原是看中了外头的姑娘,想向我取经,却不知如何开口啊!”
高子眈低了声自言自语道:“大哥这眼光也忒好了,那南姑娘……妙不可言,妙不可言,我若不是先遇着了他……只怕……不行,回头我得帮大哥出出主意,怎么样也得把人弄进府……”
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子眈吓得心呯呯直跳,一把捂住了嘴。
林西缓缓的闭上了眼,又猛的睁开,随即又闭上了,又睁开,反复几回后,她心中哀号一声,勉强把眼睛又睁了开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可不是模糊了。
原以为那簪子是皇帝送的,谁知搞了半天,原是大少爷心系师姐,念念不忘。可大少爷是何时动了这个念头,她怎么一无所知啊?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是灵验,那疯女人对师姐百般羞辱,难不成是因为她敏感的察觉到,师姐是她潜在的情敌?
那高大少最近把注意力放在她一个小丫鬟身上,莫非他知道了她与林南是师姐,想曲线救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西用力拍了拍额头。
大少爷心系何人,凭什么让你个丫鬟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疯女人要有这等敏感,那这个疯字应该去掉,换成另外两个字“神精”
高大少若能识破她的乔装,那她林西岂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林西无精打采的长叹一声,心道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师姐抛头露面了。虽然铁蛋,求财,老二他们三人模样平常了些,家境普通了些,但好歹是对师姐视若珍宝,他们中随便哪一个,也都比那些个皇帝啊,公子啊强出百倍。
主仆俩人若有所思,一时屋里静寂无声。
……
林北亲自把人带到二楼包间的最里头,安顿好,给强子,刚子打了个眼色,遂绕了半个楼,轻轻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