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串已过半晌,酒已过三巡,叶寒和向天的胃几近填饱。
这时,一辆金杯车从遥远的东方驶来,“吱~”一个急刹,停在了烧烤店门口。
紧接着,一大堆红男绿女从车上走了下来,男的搂着女的,女的抱着男的,当然也有男的搂着男的,女的搂着女的,他们这个小团体,确实有些多元化。
他们一齐朝着这家小小的烧烤店走了过来,声势浩浩荡荡,如排山倒海,口水牛话漫天飞舞,如地下悬河。
他们来到这里,就仿佛事先已经约定好要来这里似的。
治川镇的烧烤摊非常多,他们却唯独选择了这一家。
等他们走到了桌边,便拿起别人刚吃剩下的铁签,敲着桌椅碗筷“叮咛哐啷”的直响。
老板见到他们时,也不由得冷冷地白了一眼。虽然夜市本就图个热闹,但是这帮人吵吵嚷嚷的,发出的声音简直就是噪音,与热闹则另当别论。
叶寒举起酒杯,看了向天一眼,向天几乎与他同时举起了杯子,可是放在嘴边却没有喝上一口,杯子几乎盖住了他的脸。
叶寒忽然笑道:“你在想些什么?”
向天淡淡道:“我在想,这帮人是不是来找我的。”
叶寒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向天猛喝了一大口,痛快地笑道:“因为他们看上去像黑社会!”
叶寒道:“哦?”
向天皱着眉头道:“他们下车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车上有铁器的碰撞声!”
叶寒淡淡道:“我也听见了,不过我觉得或许你太敏感了!”
向天摇了摇头,道:“不敏感,这只是一种直觉。”
“妈的,这椅子怎么是坏的,操蛋!”忽然这群人中,有一位染着绿发的男子刚坐在了椅子上,便一头载倒了下去,随后站起身来叫嚷,左右张望想要找老板的麻烦,却忽然将目光定格在了叶寒这边的桌上。
另有一名银发男子凑到他耳边,对他轻声说了几句悄悄话,绿发男阴恻恻地笑了笑,随后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装作搜索椅子,实则迈开腿来到了叶寒和向天这边。
向天的身边倒是有一把椅子,但是椅子上面还放着刚吃完的烤串盘子,绿发男子二话不说,便把烤串盘子掀倒在地,然后拿着椅子准备就走。
这么做分明就是挑衅,可是向天却恰恰就喜欢接这样的挑衅,就在绿发男刚走的那一瞬间,他也几乎同时站起身子,对着绿发男厉声道:“给我他妈站住!话都不说一声就把椅子搬走,还掀翻了盘子,没教养的东西!”
他的声音平板得就像是僵尸。
绿发男子扭过头,下嘴唇歪向一边,装作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随后四下里打探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装傻充嫩道:“你他么在跟我说话呢?”
随绿发男一起坐着金杯车而来的那帮红男绿女这时也静了下来,眼神睥睨着这个说话的男子。
向天也故作无知似地四下里光顾了一下,然后指着绿发男的鼻子,道:“说的就是你,装什么傻?把椅子给我乖乖地放下!”
在这里吃饭的顾客也已经将光光的眼神投了过来,知道这里仿佛即将发生一场战争,因此他们做出一副随时都要举步逃离这里的神气。
绿发男子脸上闪过一抹凶光,将手上的板凳重重地甩在了地下,板凳本就是木头做的,经不起折腾,这么一甩,直接将一个脚折断下来。
他这么做是想表明自己的厉害吗?然而,向天和叶寒看着却觉得很好笑。
随后,只听他抓耳挠腮叫嚷道:“你他么找打是吧?”话音刚落,他已经抄起了一旁桌子上的空酒瓶子,朝着向天扔了过去。
向天不躲不闪,一拳直接闷在了空就瓶身上,只听“噼啪”一声,瓶子当场爆裂,众人的目光还只是盯着瓶子的碎片四处飞落之时,绿发男子已经往后飞了出去,随后重重地砸在了不远处那留有残羹冷炙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脏桌子上。
这时,向天才拍了拍手,不屑的冷哼道:“今天工作的时候本来就不他妈你顺心了,晚上想消遣一会儿都他妈不行,还被你这个孙子破坏了兴致,赶紧给老子滚吧。”
没有人知道这名绿发男子是怎么倒下的,更不知道他是被谁打倒的,可是向天发了话,那帮红男绿女便将怨毒的目光看向了他。
向天怎么出手的他们没有看见,他们只知道绿发男子就是被向天给撂倒的。
或许唯一能够看得清楚向天出手的人,只有叶寒。
他出拳的速度不仅快,而且狠。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打在对方身体最薄弱之处,而是完全以超乎常人的力量,将拳头贯上去,然后再收回来。
从他与绿发男拉近距离到出拳收拳,前前后后用了不足两秒,绿发男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可抗力摧倒。
向天果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叶寒的心中暗暗地揣测。
周围的人已经瞪直了眼睛,看着这个谜一般强大的男子。
而向天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吃着烤串,喝着酒。
他的面容很沉静,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都已经被他抛诸脑后。
这样的性格是叶寒所喜欢的,因为他本身也是这样的一类人。
至于刚才那名说悄悄话的银发男子已怒不可遏地盯着向天,眼看自己的兄弟被打,怎能气不过,便朝着身边的兄弟姐妹儿们大吼道:“哥儿几个,抄家伙!给小少爷报仇,给兄弟报仇!”
他说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懂。
不过他话音刚落,一大波人全部利落地冲到了金杯车上,从上面拿出一把又一把涂满铝漆的钢棍,便朝着向天冲了过去。
来势汹汹,眼神中透露着杀机。
他们果然是早有预谋!
可是他们就在朝着向天冲来的那一段时间内,竟然意外地纷纷倒下。
最后,只剩下冲在最前面的银发男子依旧一马当先。
绿发男子在不远处捂着胸口,似已看痴,所有倒下的人,身边都有一根竹筷子。
谁也不知道这根竹筷子是从哪里来的,有心人只看见叶寒刚才还抓着筷子,随后他手中的筷子忽然消失不见,然后跑到了这群倒下的红男绿女身边。
等银发跑到距离向天一米远处,便已停了下来,挥舞着钢棍朝着向天的头颅劈去,钢棍带着风发出阵阵嘶鸣。
而向天依旧喝着酒,似乎没有任何警觉。
其实他早已做好准备,可是,正当他准备躲闪的那瞬间,风声已经停止,银发男子手中的钢棍也已经停止。
乍眼一看,叶寒不知何时已经锁住了银发男的右手。
银发男子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手臂有些酸麻,随后那只持棍的右手就这样瘫垂下去,棍子快要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被叶寒一个侧勾腿挑了起来,然后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被叶寒帅气地接住。
随后他轻轻地推开了银发男子,将棍子握在了手上嘴里咧咧道:“大晚上的吃烧烤,随手带着跟钢棍,是害怕被人砍吗?道德败坏,没收!”
银发男子捏紧拳头,恨恨地盯着他,似乎很不服气,指着叶寒的鼻子准备骂些什么,只听“呛”一声龙吟,叶寒手中的铁棍竟被活生生地扳断了。
那帮红男绿女以及那帮看戏的顾客们张口结舌,嘴巴竖成O型,杵在那里活像一个木头人。
如果说向天刚才的表现能用牛逼一词来形容,那么叶寒就只剩下了恐怖。
随后,只听叶寒缓缓道:“谁还敢再在这里闹事,就像这跟棍子一样,直的我都给你扳成弯的。”
这句警告就像是个笑话,却又一点都不好笑,带着无限的恐吓。
红男绿女只能痴痴地点着头,随后互相扶起来,坐上车朝着一边小巷逃去。
小巷那边似乎还传来了他们的谩骂声:“妈的,倒了血霉了,吃个烧烤都能遇见两硬茬!”
“算了算了,我们去夜总会吧!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夜总会?”叶寒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镇子后方的夜总会去的。
这条小巷难不成能够通往那些夜总会?
不过他没有多想,而是看向向天,淡淡道:“喝酒!别坏了好兴致!”
向天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忘掉,缓缓地拿起了酒杯,与叶寒对碰,然后咕嘟咕嘟地就将酒灌进肚子里了。
二人相聊甚欢,转眼间便已到了九点,盘子中的菜也已差不多吃完,各自的肚子也填得饱饱的了。
这时候,向天便站起了身子,道:“今天很开心!”
叶寒答道:“我也是!”
向天道:“但是我觉得还不够爽。”
叶寒笑道:“那你还想去哪儿爽一爽?”
向天笑了笑,笑容确实苦笑,强颜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叶寒刚想问什么事儿,便已见他扭头离开了,但是他离开的方向,和那群红男绿女离去的方向一模一样。
叶寒忽然觉得这件事儿有点不大对劲,心想莫非向天是去找那些人算账的?
他想也没想地也从那个小巷窜了进去。
这果然是一条近道,能够快速通向那个小巷的夜总会。
叶寒也没想到治川镇的这些大街小巷纵横交错,却是四通八达,南街的杂货铺连着东街的小路,西巷的烧烤摊竟然连着东巷的夜总会。
治川镇的交通,确实有些有趣。
他紧紧地跟着向天,见到向天走进了那家约炮夜总会,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本来中午见到王云的时候,他就想来这里看一看,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迷得这么多男人神魂颠倒,现在,他索性就一边查一边看向天到底要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