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折忍着疼,和取手臂上的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大腿上的叶子也取了出来,青色锦衣都被他的血渲染出了几抹红,眼看洛星辰这里没有协商的可能性了,青折不敢呼痛,抹了把辛酸泪,想起洛星辰的威胁,青折打了个寒战,也不理会身上的伤,暗自拜求祖宗保佑,然后原地打坐,全力以赴试图感知白小小的踪迹。
洛星辰没有给他定时间,一直悠哉悠哉地等着,瞌睡似的垂着脑袋。
一个时辰后,青折眼睛一亮,脸色发白地虚声道:“这次,是真的找到了,在,在……”
还没说出在哪里,青折就眼前一黑,然后往地上一栽。
洛星辰飞身过来,眼疾手快地揽住了青折,有点郁闷,你倒是把话说完再晕啊。
洛星辰不是十项全能什么都会,起码不会厨艺也不会医术,给人看病都不会,更别说给蛇看病了,不过她有灵力。
用灵力探知到青折没有大碍,只是用力过猛体力不支而已,于是洛星辰把他挪到了一边,静等他好转。
所以青折悠悠醒来时,便看到了洛星辰近在咫尺放大数倍的脸,“嘶嘶”一声,要不是反应及时,估计已经一口毒液喷出去了。
……要是真喷出去了,他这张嘴估计也得废了,青折想。
洛星辰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在哪边?”
青折哼哼一声:“走吧,我带路。”要不要这么急啊?
其实洛星辰还真不是个急性子,但这事儿还是快刀斩乱麻,越早解决越好。
由青折带路,直到月上柳梢头,一人一蛇才赶到了一个村庄。
一个死寂的村庄,整个村子除洛星辰和青折外,似乎连只鬼影都没有,寒风萧瑟,将土房子屋顶的枯黄稻草吹到了空中,飘飘荡荡。
几只蝙蝠倒挂在土房子的屋檐上,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让人尤为渗得慌。
洛星辰踩着一片从枝头掉下来的叶子,四处看看,村庄里安静得诡异,甚至还带着一股鲜血的腥味,那股腥味蔓延在整个村庄。
再一看,土路上、土房子上,几乎都有小块小块的斑驳血迹。
青折没由来地感到了……畏惧。
没错,就是畏惧,空气中有他的同类的气息,就是不知道是条什么蛇,反正不会是蛇君。
他晃了晃脑袋,给自己壮胆,畏惧个毛线啊,自己可是上古血脉!
洛星辰微微扬着唇角:“你还能感知到白小小的存在吗?”
青折皱着如画的眉毛,不太确定道:“她,好像走了。”
“真遗憾。”洛星辰淡淡道。
见洛星辰欲往村庄深处走去,青折苦着脸央求道:“仙姑,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晚上行吗,明天再找白小小吧。”
“你歇你的,反正你是蛇,在哪不能歇?”洛星辰步子都不带停的。
青折撇撇嘴:“我说仙姑,你不怕我跑了啊?”
“在找到白小小之前,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剥了你的皮。”剥皮这种事洛星辰不是没做过,现在手还没生呢,蛇皮应该会比人皮好剥。
和洛星辰相处着相处着,青折也隐隐号到她的脉了,准确的说是通过各种作,把洛星辰的底线试探出来了,只要不太过分,这女人不会怎么自己,而且他也是真累了,想了想,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赖:“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走不动了,我要休息。”同时紧盯着洛星辰的反应,随时准备认怂爬起来。
洛星辰抿着嘴角,十分不解青折为什么要跟个小孩子一样。
难道说,他心理年龄就是个小孩子?
唔,有可能。
洛星辰将一丝刘海别到耳后,轻轻吸了口气道:“你变回蛇身吧。”
“做什么?”青折一边问一边变了回去,人身也是要消耗体力的,眨眼间,一条青色小蛇便出现在了地上,头部高高翘着。
洛星辰把青折捞了起来,青折挣扎,瞪着眼又问了一遍:“嘶嘶,仙姑你做什么?”
“带着你走啊。”洛星辰道。
青折僵住了,他想说他其实可以自己走,洛星辰却已经迈开了步子,青折赶紧把大半身子盘到洛星辰手背上,以免被她给晃出去。
一路走来,洛星辰看到四周的土房子上几乎都有铁锈般的血迹,血腥味也迟迟不散,借着月光,洛星辰将这些血迹看得一清二楚,大部分都是喷溅到墙面上的。
土房子的墙面还只是少数,路上的血迹才是真的多,有些甚至可以看出轮廓,例如洛星辰眼前的地面上,便有一个鲜血淋漓的模糊人形。
洛星辰左边的墙面上也有一个,暗红暗红的。
这两处人形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怎么大,可以看出是小孩子的。
而且地上除了血,还有类似超大号轮胎碾过的痕迹,但这是古代,不可能有超大号轮胎。
洛星辰心里有了个猜测,眼神发冷,唇角弧度却在一点点扩大。
终于,她停下脚步,面前是个铺着干草欲盖弥彰的地窖。
洛星辰弯下腰,拨开干草,敲了敲地窖表面的木板,地窖下面立即传来一阵喧闹,有孩子的哭闹,有妇人的叫声,有男子的呵斥,那是一群惊弓之鸟般的人们。
洛星辰又敲了敲:“冒昧问一下,能让我进来吗?”
下面的人们听到她说话后显然松了口气,地窖的木板被从里面拉开,洛星辰跳了进去。
地窖里是一群布衣村民,拿着锄头和钉耙,仿佛随时拼命干架,几个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却没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什么。
还有几个小孩,被凶神恶煞的大人团团护在了最里面,一脸惶然无措。
给洛星辰拉开地窖的木板村民见她跳了进来,连忙把地窖的木板重新合上,操着一口淳朴乡音:“公子你是外地人?”
“嗯。”洛星辰漫不经心地应着,走到了一位抱着自己孩子无声哽咽两眼红肿的妇人面前:“能让我看看你的孩子吗?”她闻到了孩子身上传来的非常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