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远处飘来歌声,是赵咏华的那首《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换做平时,我还是挺喜欢这首歌的,可此刻,这首飘荡在我失眠的烦躁情绪中的歌曲,无疑给不了我多大的好感。
我穿着睡衣,走出房门,边走边抱怨道:“这tm谁啊,大半夜放音乐,搅人好梦,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当然,没有人回应我的抱怨。因为谁知道放音乐的主人,此刻在离我多远的地方,正旁若无人的缺德自嗨呢。
我揉了揉因为失眠而有些酸涩的眼睛。走到客厅,打开灯,却无意的发现,女人正站在阳台上。
她穿着雪白睡裙,脚下踩着一双褐色的坡跟凉拖。背对着我,乌黑柔顺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后背,在微风,轻轻飞舞。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在未完的歌声中,我开口问她道:“你也睡不着?”
女人并没有回应我。
我走到她身边,和她并站在一起。
“不知道哪个孙子,太缺德了,大半夜放音乐。”我对她说。
女人还是以沉默回应。
我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中泪光闪烁,白皙的脸上,明显也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她哭了,她在哭!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忽然一紧。
“你怎么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
“不是,我从没想过要欺负你。”
“是我太混蛋了,只要你开心,你骂我,打我都好。”
我一连对女人说了好几句。看到女人流泪,我心中的罪恶感更甚。我觉得自己真不该让这么美丽的女人伤心难过。我猜想她肯定是心里委屈。也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她那么粗暴,还把她当成小姐,而这一次,又发生这种事,她一定觉得很难堪。虽然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不愉快,真的都是误会。但是,仔细一想,不管是不是误会,我都的确是伤害到她了。
这一次女人没有不理我。她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泪水打转,说:“你们男人是不是一有钱就变坏?”
我十分诧异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这跟我的设想完全不一样。难道她哭泣不是因为我,是刚刚那首歌触动了她的什么伤心事吗?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的问题。
可她却一直看着我,似乎就要从我口中获得想要的答案。
我伸手抓了抓脑袋,苦笑道:“我没办法回答。”
“为什么没办法回答?你不是男人吗?”女人用质疑的口吻道。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回答不了,是因为我没钱!”
女人点点头,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情绪低落道:“是啊,你没钱就已经这么坏了。”
“我说你这女人损不损?我好心好意开导你,你却这么贬低我。”我怒言道。
我说完,负气的走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刚把烟塞到嘴里,打算点燃。
哪知女人却走到我身边,怒视着我,说:“不准在屋里抽烟。”
我瞪着女人,也怒道:“凭什么啊,烟是我的,嘴巴也是我的,我爱抽就抽,你管得着吗?”
女人答非所问,说:“你很喜欢住在这个屋子里?”
我撇嘴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冷言说:“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抽烟,我会把屋子买下来。”
“然后呢?”
“然后我会把你赶出去。”
“屋子易主,可我的租房合同依旧有效,你赶不走我。”
“那我就把屋子拆了,到时候看你住哪里,我顶多是赔偿你合同违约金就是。”女人语带威胁的说。
“你,我靠!算你狠。”我分不清楚女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当然她有可能是认真的,而且对于有钱人来说,拆毁一个房子,和建造一个房子都跟吃放喝水一样简单,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到。
我不甘的将塞到嘴里的烟拔下来,气得往女人的嘴里塞去。
女人一脸嫌恶的避开。
“你们有钱人都tm神经病,不可理喻。”
“神经病也比你这没有人格的禽兽强。”
“我警告你,不准再骂我禽兽。”
“你就是禽兽!”
“你要是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奸我的人格,玷污我的灵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女人听了我的话,俏脸微红。却不甘示弱,道:“你要怎么不客气?”
“我tm抽你,信不信?”我故意吓唬她,抬手作势就要抽她。
女人面不改色的,直视着我说:“那你就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打女人,我无奈的说:“跟你商量个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商量的!“女人冷言说。
“能别叫我禽兽吗?”我放低语气说。
“可你的行为很禽兽。”
“我说了,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不是人与人之间才有吗?人和禽兽能有什么误会?”女人玩味的说。
“你不要逼我!”我咬牙道。
“你看,你又控制不住禽兽的情绪,你又想打我了是不是?”女人后退几步,神色害怕的说。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脑门几乎能冒出黑线来。心中大感冤枉。这要是被扣上一个打女人的罪名,估计以后就别想找老婆了。
“总之就有。”女人怒视着我,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微红。
“我懒得理你!”我说着,便是走开。
当我走到房门口时,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
我转头对站在客厅的女人说:“我现在要去弄点吃的,要不要做你的份?”
女人没打算接受我的好意,冷冷说:“我不饿!”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就不该问你!”
“切,谁稀罕!”女人不屑的撇嘴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女人美丽的双眼瞪着我。
“你知道这个世上哪种人最讨厌么?”我轻声说。
“我知道!”女人怒视着我,清冷的声音,重重的说:“就是你!”
“不是我!”我也怒视着女人。
女人诧异说:“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讨厌的人吗?”
“首先我得强调,我一点都不讨厌。然后我再跟你说说,哪种人是最讨厌的。”我说,“最讨厌的人,其实就是那些开口问你要不要的人?因为如果真想给,又何必那么多此一问?直接给不就得了。”
我说完,便不再和女人说话。到厨房,去弄夜宵吃了。